”
溫瑜記得那地痞在賭坊似乎不是個小嘍囉,這些人若同那地痞相識,知道了蕭蕙娘是那地痞的娘,應當不至於再為難她們。
兩個小混混不知是被溫瑜前一句話嚇住,還是聽說了她家中有人也在賭坊做事,沒再去搶溫瑜手上的絹布,看向了那混混頭子。
混混頭子卻哼笑了聲:“老子去外邊收賬,鄰里有個在伙房當雜役的,都敢來求老子給幾分薄面,你家二爺又是哪路阿貓阿狗?配老子行方便?”
他往地上啐了一口,盯著溫瑜道:“說啊,你家二爺姓甚名誰?報上大名來老子聽聽。”
溫瑜只聽陳癩子喚過那地痞“蕭二哥”,具體名諱她並不知,不過蕭蕙娘經常一口一個“獾兒”的叫他,民間取名本就講究個賤名好養活,那地痞莫不是就叫蕭獾?
她定了定心神,掩下了嗓音裡那一點遲疑道:“我家二爺姓蕭名獾。”
混混頭子只聽得個“蕭”字,神色便已不復之前猖獗,但全名又不對,他面上陰晴不定,喝道:“蕭什麼?你給老子大點聲說!”
溫瑜方才裝咳咳得有點狠了,此刻嗓子沙沙的,被那混混頭子一吼,便也只能大聲喝道:“我家二爺名叫蕭獾!”
吼完那一嗓子,她發現對面的混混頭子面上神情由陰沉轉為了譏誚,溫瑜心中一下子變得沒底,難道那地痞當真只是個賭坊的小嘍囉?
她抱著手上的絹布垂下了眸子,思索著還能有什麼脫身之法。
那混混頭子嗤笑出聲:“我還當你家二爺是哪位了不得的人物呢,原來也只是個……”
站在溫瑜邊上的兩個小混混怔怔地瞧著外邊,神色忽地變得極為驚恐,拼了命地給那混混頭子使眼色,眼淚花花都快嚇出來了,兩腿也不聽話地打起了擺子。
那混混頭子覺出有異,方打住話頭,便聽得身後傳來一道輕飄飄卻叫他脊背發寒的嗓音:
“只是個什麼?”
茶攤外呼呼亂刮的寒風,似乎都在這頃刻間全朝著他頸上掠去了。
混混頭子僵著脖子轉過身,瞧見蕭厲那張似噙著薄笑卻眉眼森然的俊臉時,腿一軟,直接跪下了。
“蕭……蕭哥……”
“我……我不知道她說的是……是你……”
他那張紫紅的臉,此刻竟也能明顯地瞧出發白來,舌頭跟打了結似的,說話都不再利索,跪在那裡抖若篩糠。
溫瑜頗有些茫然,她也不知事態怎就突然發展成了這樣,這混混頭子在她說出那地痞名字後還對他不屑一顧來著,怎一見人又怕得跟孫子似的?
且對方道不知她說的是那地痞,她不都報那地痞大名了麼,他怎會不知?
難不成他們賭坊裡叫蕭獾的很多?
她尚沒想明白其中原因,便見那地痞微傾了身,拍著那混混頭子的臉,笑意森然問:“你把我的人堵在這裡是想做什麼?”
混混頭子已經快哭了:“我……我不知道她是您的人啊!我要是知道了,給我一萬個膽子我也不敢啊……”
才被找了麻煩險些脫不了身的溫瑜,一時也顧不上他們言辭間說她是誰的人這頗有歧義的話,當場指控道:“二爺,這人見老夫人拿繡帕來瓦市換了銀子,尋機堵我,要我拿老夫人買的絹布孝敬他!”
混混頭子驚惶不已,嚇得連連擺手:“不……不是……”
他想解釋,卻發現根本無從解釋,因為溫瑜只是把她自己摘出去了,說的又不是假話,那些帕子是她和蕭蕙娘一起賣的,可本質上卻是蕭蕙孃的,那絹布也的確是蕭蕙娘買的。
混混頭子最終只痛哭流涕道:“蕭哥,我不敢的……真的不敢的……我不知道同她在一起的老婦人就是蕭大娘啊……”
“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