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
蕭厲撿起苗刀便朝那將領殺了過去,苗刀刀鋒和援兵將領手上的半月刀撞在一起,他另一手抵在刀背,逼得那將領連連後退,頭也不回地吩咐身後的坪州將士們:“開啟城門!”
將士們都被蕭厲的神勇驚住,在惶恐中又找回了些士氣,忙合力朝兩邊拉開城門,嘶聲朝外邊大喊:“攻城——”
譚毅在外邊都聽到了裡邊援軍的馬蹄聲,他心下當即便是一個咯噔。
將士們從城樓垛口的繩梯爬上去的速度實在是緩慢,根本比不上城內守軍往城牆上填人的速度,加上好幾處繩梯都已被割斷或燒斷,他們想派人進去幫蕭厲他們,都無比艱難。
此刻南城門的援軍趕來,戰局無疑是徹底偏向了陶郡。
他光是想著蕭厲死在這一戰裡,自己回去要如何同陳巍及翁主交代,臉色便灰敗得嚇人。
怎料就是此時,那暴雨中和這城樓一樣巍然不動的城門,轟然開啟了道口子,還傳出了裡邊的將士嘶聲讓攻城的聲音。
譚毅只覺腦門像是被什麼劈了一記,死了又活過來大抵便是他此時最深刻的體感了。
他都一夾馬腹衝出去了,才顧上嘶聲大喝:“攻城!”
沒了兩根圓木門栓,他們從外邊都能撞開城門,更何論裡邊的將士已豁出性命將城門拉開了一條縫。
潮水一般湧入城門的坪州軍,最終和陶郡南城門的援軍在甕城撞到了一起。
能這般快被調回來的援軍,本就是西城門遇
襲後抽調過去的,還沒跑到西城門,就又得到了南城門遇襲的訊息,於是這隻援軍匆匆奔了回來。
比起他們來回奔走的疲敝,一直在南城門外伺機而動的坪州軍稱得上是養精蓄銳,人數上也佔了絕對優勢,很快便徹底控制了南城門。
譚毅找到蕭厲時,他正拄刀立在血泊中喘息,腳下一老將似再沒了爬起來的力氣,口中泅血道:“殺了老夫,給老夫一個痛快的!”
譚毅定眼一瞧,認出那老者,拍拍蕭厲的肩膀笑道:“蕭兄弟今夜怕是要立頭功,不僅破開南城門,還生擒了個陶郡重將!”
他揮手示意底下人將那老者綁起來,老者含恨道:“你們已殺我兒,老夫誓不受此辱!”
他摸起掉落身側的刀就要抹喉,被蕭厲一腳踢遠。
蕭厲瞥著老者,懶散的語調中帶著細微的冷懨:“守這南城門的要是你兒子,那他應還沒死。爾等雖已不敬舊主,但翁主仁德寬厚,特命我等攻下陶郡後也不得對百姓有秋毫之犯,且儘量留爾等叛臣性命。”
那老將聞言,怔怔地被人綁了帶下去。
譚毅適時地拍了句馬屁:“翁主果真慈悲仁明,心懷天下。”
蕭厲笑笑算是應了他的話。
跟李洵他們呆久了,他自然不止是在兵法上有了長進,也學會了凡事多想一層,去琢磨他們話裡藏起來的那三分意思。
溫瑜決定在此時攻打陶郡,一來是忻州已為拉攏伊州和陶郡,暴露他背後靠山是魏岐山的事實。
他先前向她提出的法子便可以實施了——伊州發現“忻州”劫了裴頌的貨船栽贓給他們,有徐家商隊的親口指認,而坪州又在攻打陶郡,顯然是無暇分身來做此事,那矛頭便只能穩穩地指向忻州。
他們攻打陶郡時,忻州也正被伊州興師問罪,面對陶郡的求援,只能是有心無力了。
畢竟一旦忻州出兵幫陶郡,那不管是出於討回公道還是私心,伊州都絕不會放過這個背後給忻州捅刀子的好機會。
二來,這場雨夜突襲,他們的確佔據了天時,不管今夜會不會成功,這都已是他們攻打陶郡的最好時機。
溫瑜留那些叛將性命,也非是婦人之仁,而是陶郡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