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看她心實難安,縱有危險,不能置之不理,紀側妃還不是明知去看孔嬤嬤容易染上病,還是去了,太顧及自身,少了人情味,不過你們放心,我稍事做點防護措施。”
隨即吩咐念琴,“把我冬日出門戴的厚實堆帽找出來,拿一方繡帕用驅疫的藥湯浸泡,遮住口鼻。”
念琴找箱子找堆帽,王府裡每日用大鍋煮了驅疫的湯藥,發下各房中,紫霞拿了個銅盆,把驅疫藥湯倒入,然後把一方大塊的棉布繡帕,浸到藥湯裡,輕輕擰乾,替柳絮遮住口鼻,在腦後打結繫上,念琴把堆帽替柳絮戴上。
柳絮打扮妥當,對紫霞幾個道:“你們幾個留在家裡,不用跟著我。”
念琴執意道:“主子走到哪裡,奴婢都跟著,要死在一塊。”
紫霞鄭重地道;“奴婢跟主子時日雖淺,主子對奴婢不薄,就是死,奴婢都願意陪著主子去的。”
屋裡的情形竟像是生死離別,奴婢忠心與否,大難臨頭,便試出來了,生死相隨,這樣的奴婢永遠不會背叛主子的。
海棠神情怯怯的,看紫霞和念琴要跟去,硬著頭皮,縮頭小聲說了句,“奴婢也願意跟主子生死在一塊。”
柳絮捂住嘴,說話有點走音,“什麼死呀!活呀的,我不過去看紀側妃,沒打算去死。”
這時,杏雨一頭撞進來,“主子,奴婢趴門縫看,隔壁蕭寒殿裡有兩個人染上瘟疫,剛從咱們院門口抬過去,咱們秋瀾院離著內宅遠,以為挺安全,沒想到瘟疫已傳到這裡,主子,我們院門上鎖,禁止出入,以免疫病傳到咱們這院子裡。”
杏雨慌亂不住嘴說,猛然發現不對勁,睜大眼睛,吃驚地問;“姑娘是要出門?”
紫霞和念琴已用浸泡藥湯的溼繡帕把鼻子嘴遮擋上,海棠恐懼地小聲道;“姑娘要去看紀側妃,紫霞姐和念琴姐要跟著去。”
杏雨詫異,張大嘴巴,不解地看著柳絮。
柳絮沒空囉嗦,帶著紫霞和念琴走出門去。
紀側妃的熙和院跟柳絮住的秋瀾院是東西兩個相反方向,柳絮坐上軟轎,紫霞和念琴跟在轎後,往東去了。
熙和院裡氣氛緊張,下人們臉色凝重,行走悄無聲息,殿裡飄出一股濃重的草藥味。
柳絮進到紀側妃寢殿時,紀側妃的貼身侍女畫眉走出來,口鼻捂著帕子,柳絮問;“你家主子怎麼樣了?聽說御醫來過,怎麼說”
畫眉面容悲慼,輕輕搖搖頭,柳絮心一涼,最近死的人太多,精神都麻木了,眼淚都少了。
她放輕腳步邁進內殿,紀側妃床前有兩個丫鬟守著,一色用巾帕掩住口鼻,看見柳絮退到一旁,蹲身福了福。
柳絮上前,透過紗帳,模糊看見側妃紀氏平躺在裡面,闔著雙目,短短几日,人竟瘦弱得脫了相,蹙眉面部表情似很痛苦,像是呼吸又些困難。
畫眉近前,朝帳子裡小聲道;“表姑娘來看主子。”
紀側妃徐徐睜開眼,胸脯起伏,往上拔氣,咳嗽兩聲,臉憋得通紅,微弱聲,“表姑娘,你來了。”
紀氏來自己的秋瀾院,倆人一處說笑的情形歷歷在目,僅僅三日,紀氏竟至彌留之際。
柳絮忍不住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滾落,好在堆帽遮住,看不清她的臉。
柳絮在紀氏寢殿停留片刻,徐徐走出來,畫眉跟在她身後相送,寢殿裡空氣太壓抑,柳絮不知是口鼻遮住,還是心理作用,胸悶透不過氣。
她走出寢殿,冷風吹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