碗。但到了霍漪面前時,菊兒卻碰了釘子:“喝什麼參湯?拿下去!”
錦繡頓了頓,霍榮馬上鬆開了手,有些渴望地看了參湯一眼,繼續低下頭抽泣。
菊兒愁眉苦臉地走出來,南棋一咬牙,接過托盤進去道:“小姐身子弱,幾天不吃不喝,哪裡捱得住?明日還有正事呢,小姐好歹要積點力氣,不然明兒倒了,有誰能送太太最後一程?”
霍漪似乎有些動搖,只是還不肯接過湯碗。春瑛心中一動,也進去跪下道:“小姐就算不為自己,也要為小少爺著想,他還是個孩子呢,太太泉下有知,也不會希望小姐和小少爺為盡孝而弄壞了身體。”
霍漪回頭看了弟弟一眼,見他規規矩矩地跪在那裡哭,錦繡勸他喝湯也不理,心中一軟,想到自己身為女兒身,無力保住祖產,只有這一位過繼的弟弟,是唯一能承繼父母香火的人了,怎能讓他有個好歹?於是便接過了參湯,喝了半碗下去。
錦繡忙勸榮哥把另一碗全喝了。
榮哥喝過參湯,沒多久便有了睡意,錦繡與青姨娘輪番勸霍漪,才說服她去歇息,榮哥隨即也回了房間。不過春瑛南棋等丫環們,卻要繼續守在靈堂裡外,一邊燒紙一邊哭靈。
到了第二天,就是送殯的日子了。一早起來,先是蓋棺、祭奠、封釘、送殯,侯爺親自過府主持儀式,外院一應事務,都由大少爺李敬奔走操持。太太安氏也早早過來幫著料理,並接待前來弔唁的女眷們。霍檢討的夫人因生肖與死者相剋,只能迴避了。霍檢討本人帶著大兒子在前廳坐鎮,暗暗為聽到的流言蜚語生氣。
宮裡的皇后也派了人前來弔唁,霍漪哭著跪謝過,便拿出母親交給她的匣子,並自己寫的一封信,請來人轉呈給皇后娘娘,言道是母親遺言。來人許諾一定會將信和東西帶到,安氏忙將天使迎到偏廳用茶去了。
起棺出門時,霍漪又哭死過去,青姨娘與檀香分兩邊攙著,勉強上轎出門,一路吹打著往城外去。
春瑛與南棋和部分家人留守在霍府,看著眼前的一地紙錢,明明是大白天,卻讓人產生陰森之感,她心裡也有些不是滋味。
喪禮過後,霍漪就一直留在自家舊宅,跟弟弟兩人過活。本來為了操持後事而派過來幫忙的侯府僕役,都被召回去了,只留下霍家的僕人,整個宅子頓時冷清下來。加上靈堂的佈置與白燈籠還在,晚上尤其嚇人。
老太太幾乎天天都派人來勸霍漪搬回侯府去,後者只是不肯。後來宮裡的皇后娘娘又派人過來看望,不知說了些什麼,她才將弟弟送回了他父母家,又派了錦繡、籬兒、蕊兒等家生丫環並一大幫婆子家丁陪同,並給管家下了命令,榮哥在生身父母家中,一應用度都從本家出,絕不能有絲毫怠慢,那是他身為金山伯霍府繼承人該有的待遇。
霍檢討心裡很是鬱悶,尤其是在看到侍候兒子的那一堆丫頭之後,他的兒子就算過繼出去,到底是他的骨血,往後還要讀書成才的,怎能長於婦人之手?他暗暗下了決心,不管外頭的流言如何難聽,也不管侄女兒如何縱容,他絕不能看著親生骨肉被耽誤了!
霍漪送走了弟弟,彷佛卸下了一付重擔似的,立刻就病倒了。隨著她病情加重,老太太和侯爺都嚇壞了,天天派太醫過來診治。好不容易將病勢止住,霍漪便開始了臥病在床的日子,整天無精打采的,好像做什麼事都提不起勁來。老太太和安氏再三勸她回侯府,她仍舊不肯點頭。
霍家的丫環下人對此自然不會有想法,但春瑛和南棋卻有些著急。她們和晚香館其他人本是侯府家生,被老太太一句話送給了表小姐,但表小姐回霍家時,就只帶了她們兩個,現在被困在了霍家,跟父母親人連一句告別的話都沒說,又一直無法見面,自然關心表小姐幾時回去。春瑛曾隱約聽青姨娘提過,姑太太有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