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茶房和針線房上使喚的人,做粗活使喚還罷了,如今在門外候著。太太要不要叫了來瞧?”
卓氏漫不經心地掃了春瑛和良姐兩眼,淡淡地道:“既是媽媽挑的人,自然是好的,直接帶去見老太太便是了,又問我做什麼?”
徐大娘笑道:“不怕太太笑話,我老眼昏花,看得未必仔細,況且老太太在南邊住了幾年,興許喜好也有些不同,我也是擔心挑的人不合老太太的意,才特地來請太太的示嚇。”
卓氏笑了:“媽媽如今也跟我客氣起來。罷了,既如此,我便問幾句。”叫了春瑛上前:“姓什麼?是哪家的女兒?先前在那裡侍候?”春瑛老老實實答了,這種事瞞不了人,還不如主動說出來,還能得個坦白的好名聲。
卓氏一聽她是侍候過霍家表小姐的大丫頭,便道:“原來是她?她出嫁後隨夫南下赴任,途經我們那兒,還特地來拜見過呢,只是我那時隨老爺出城齋戒去了,沒能得見,待我們回來,她又走了。倒是老太太留她住了一晚,聽說聊得很高興。只是她既然侍候過小姐,憑這樣的資歷,又是這般年紀,怎的還要來我們府裡尋差事?”
春瑛有些遲疑,她倒想直接把實話說出來,好表明自己的無辜,但是,這種情況算不算是在說前任僱主的壞話?她拿不準。這位太太會不會跟現代企業的人事主管有同樣的心思,把這種行為當成大忌?
還好徐大娘極有眼色,捱到二太太身邊耳語了一番,似乎是把事情的來龍去脈都說了。卓氏微微皺著眉頭,眼中隱隱有嘲弄之色。立在她身後的大丫頭,似乎聽到了幾句,掩嘴竊笑著對她小聲說:“那位往日瞧著還好,怎的這般不著調?”卓氏回頭瞥了她一眼,她忙收了笑,仍舊肅立在後
春瑛暗暗鬆了口氣,又在思索著是不是表示一下,自己對過去的僱主沒有不滿之處?再怎麼說,這新舊僱主畢竟是一家子。
正苦惱間,門外忽然傳來一陣喧譁。卓氏眉頭一皺,徐大娘已開口問了:“是誰在外頭吵鬧?!”
外頭的聲音小了些,一個十七八歲的丫頭走了進來,屈膝回話道:“回太太話,是水仙姑娘想要求見太太。”
卓氏淡淡地道:“讓她進來吧。”徐大娘坐回腳踏上,有些不耐煩,那大丫頭更是嗤笑出聲。春瑛不由得好奇,這來的又是哪一位?
進來的卻是個美人,也帶了個丫頭。
這位美人長著柳葉眉,細長的鳳眼,櫻桃口,薄面微腮,上挑的眼角卻帶了幾分媚,頭上半點金銀釵環俱無,只斜插著一枝半開的桃花,早春二月的天氣分明還冷得很,她卻穿著絲綢做的衣裙,桃紅配豔紫,系的還是蔥綠的紗巾,卷著一陣香風走了進來,嫋嫋婷婷向卓氏福了一福:“見過太太……”聲音好像三天沒吃飯一樣柔弱無力。
卓氏倒是很客氣:“免禮,不知水仙姑娘這會兒來,有什麼事?”
那水仙姑娘面露哀愁,欲言又止,看得徐大娘不屑地移開了視線,結果跟著水仙進來的那個丫頭上前回話了:“太太,方才府上的管家送了兩個小丫頭過來,說是給我們小姐使喚的,可那兩小丫頭也太笨了,什麼都不懂!我們小姐是嬌客,哪裡受過這種委屈?還請您把那兩個人帶走,只叫我們帶的人進來侍候就好,缺的人手,便叫人伢子來。我們不勞煩府上安排了,自己買了人來使喚吧。”
春瑛聽得目瞪口呆,這是哪位呀?聽起來是客人?可是上那有這樣不客氣的客人?!
卓氏笑笑,並不吭聲,她身後的丫頭便斥道:“好沒規矩!怎的連稱呼都不懂”你們水仙姑娘的將軍大人送給我們老爺為姬妾的,如今老爺不在家,等老爺回來了,稟明老太太,給你們姑娘晉位分,才能稱呼一聲姨娘,如今只喊姑娘便罷,哪裡來的小姐?沒得叫人家笑話!再者,家裡的人,哪個不是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