堅持不去,非要留下來給工人兄弟們看病。
這麼一對比,嘖嘖嘖,別以為老百姓不會說怪話,尤其是東北銀,那話裡話外,一個髒字不帶都能讓人原地爆炸。
平日裡都是受人尊崇的主治、副主任,到哪都有體面。
如今跑來支援大慶會戰,在這冰天雪地之處,顏面盡失。
他們自然沒法去恨老百姓,轉頭就恨上了“始作俑者”。
李源聽了這話卻差點笑出聲來,大慶會戰指揮部有王進喜在,什麼妖風能刮的起來?
就算颳得起來,那也是他點起來的。
至於回到四九城後,別說他們的手插不進軋鋼廠,就算插進來,李源也能給他斬斷了。
他們還是祈求夜裡下班不被人打悶棍更好些……
如果不是不願耽誤大慶會戰,李源現在就讓他們知道花兒為什麼這樣紅。
酒裡放點頭孢,這年月福爾摩斯來了都查不出來什麼。
一群哈批,不知死活!
……
陳家大院泡,水面早就被凍瓷實了。
不遠處有磕頭機在二十四小時不停的作業著。
今日李源被迫放假,他打十二月九號到大慶以來,基本上一天沒停,連續工作了一個多月了。
眼瞧著瘦了不少,工人們都要求他休息一天。
連他們都要輪休,更何況一個醫生?
只是李源堅持工作,沒黑沒白的出診,白天在工人醫院看診,晚上趕著馬拉爬犁十里八鄉的去複診。
直到工人院長鬍德泉親自命令他放假一天。
李源也就沒再強求,約上了等待多時的張芹、張虎姐弟來,來到陳家大院泡周圍的蘆葦蕩裡,抓野雞。
頭上戴著遮耳朵的狗皮帽,身上披著羊皮襖,都是王進喜妻子送的。
腳上則是靰鞡草鞋,穿著還挺舒服,是馬家窯生產隊老隊長代表鄉親們送的。
人民的眼睛是雪亮的,李源這一個月的表現大家都看在眼裡,自然生出尊敬愛戴的心。
私人送的禮物李源一件不收,即便是野物也都送去醫院食堂了。
雖然收一些草藥,但肯定會還一份比草藥還值錢的禮。
所以村民們就讓生產隊老隊長出面,算是公對公的送。
李源在一堆特產中,選了一雙靰鞡草鞋,當場穿上後,臉上露出的親切笑容,讓馬家窯村民們高興壞了,覺得這就是自己人。
靰鞡草鞋不是大家想的那樣是用靰鞡草編的鞋,其實外面是一層牛皮,然後往裡面填充靰鞡草絮。
靰鞡草是河裡生產的軟草,採出來曬乾後,放在木板上敲打成絮狀,然後放進鞋裡。
很費功夫,基本上要敲上幾個大夜。
但穿起來確實保暖,不僅防寒,還防潮防溼。
數九寒天,零下三四十度,出門五分鐘眼睫毛都是白的。
但穿上靰鞡草鞋就是不凍腳!
“在那,快抓住它,別叫它跑了!!”
張虎看到雪窩裡一隻灰色的野兔,激動的往前竄。
若是新鮮雪,野兔一跑腳陷進雪窩裡,那就很好抓了。
可東北的雪地,如果經過刮過大煙炮後沒有再下新雪,那雪面都被風颳硬了,足以支撐兔子的重量。
灰兔受驚後,拔腿飛跑,張虎一臉絕望的看著到嘴邊的兔子就要跑了。
他倒不是心疼兔子,而是絕望一會兒會受到自家姐姐怎樣的蹂躪。
但就在這時,就聽到耳邊傳來“嗡”的一聲,隨後就見正在飛奔的野兔“砰”的一下栽倒在地不動了,身旁躺著一截木棍。
張虎眼睛都直了,不敢相信的看著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