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祥子看了看元春,再看一眼抱琴,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了頭,訕訕地道:“也沒到什麼地方去。我就看小姐悶得慌,才帶她出去散散心的。”
元春道:“好啦好啦。抱琴,人家小祥子也是好心,怎麼能責備他呢。況且也沒什麼事。這件事就不提了。好啦,我們一起走吧。梅兒看屋子,小祥子帶路吧。”回頭對梅兒道:“東西都別動,回來我還要寫呢。”
梅兒答應著。
三個人一起朝前面去了。
花廳裡擺了五張桌子。
餘嬤嬤和曹總管各一桌。然後沈從容、韓依雪和賈元春一桌,梅玲、殷紅桃和百里杜鵑一桌,白婉儀、向春琳和秦玉簫一桌。
沈從容上位,韓依雪和元春打橫陪坐。韓依雪便不樂意了,骨嘟著嘴。
餘嬤嬤也看見了韓依雪的表情,便招手道:“雪兒,你來跟我坐吧。反正我一個人這一桌子菜也吃不完,還有個人說說話。”
韓依雪忙起身,到餘嬤嬤跟前,挨著她坐下。然後對餘嬤嬤小聲道:“那個沈小姐,她爹和我爹都是一品大臣,憑什麼她為尊,我就得坐在下面?”
餘嬤嬤道:“當今聖上尊文棄武,欣賞文人學士,所以時下都是文人吃香呢。左丞相為文,右丞相為武。沈小姐的爹雖和你爹同為一品,但他的地位卻在你爹之上。這是皇上定下的規矩,姨媽也無法。”
“那,那個賈小姐的父親不過是個員外郎,六七品的官兒,也配跟我們坐一處?”
“好啦,雪兒,你就不要計較了。那個賈元春是皇上親自選定的人,不管她爹是幾品,我們還能不買皇上的面子?好啦,雪兒,不是姨媽說你,你這脾氣也得改一改了。你母親也真把你寵壞了。在這宮裡,要學會與人為善,不能看誰都不順眼,到時傷的是你自己,知道嗎?姨媽也只能在這裡為你撐撐場面,以後在皇上和皇太后、皇后面前,我卻是也幫不了你的。你得自己學會察顏觀色,收斂脾氣。不然,惹了禍,誰也救不了你”
韓依雪心裡還有些不服氣,但見餘嬤嬤也教訓起自己來,便不敢再耍脾氣,嘴上答應著,陪了餘嬤嬤吃飯。
另外幾桌倒也無話,寂然吃飯畢。然後宮女太監們撤下飯桌。
曹總管吩咐明天一早便過來用早飯,然後講授演習宮中禮儀規矩等。然後姑娘們便各自回屋。
元春回了屋,讓抱琴和梅兒鋪上紙,繼續寫字。
抱琴和梅兒的飯也來了,自去吃飯。只留元春一個人寫字。
元春一邊寫著字,一邊心裡卻翻江倒海一般不能平靜。她本是想以寫字來平靜自己的心情,但無論怎麼樣也平靜不了。她心裡一直想著的仍是幾個時辰前剛見過的北靜王水溶。
水溶的一言一笑,舉手投足,各種表情,她都在心裡反覆地回放著。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連有人進來,她都沒有覺察。
“昨夜星辰昨夜風, 畫樓西畔桂堂東。 身無綵鳳一起飛翼, 心有靈犀一點通……”
一個男子的聲音從元春身後傳入她的耳朵,她心裡一驚,才從自己的思緒裡醒過來。忙轉過頭去,才看見一個男子含笑看著她。
那男子戴著束髮金冠,身著黃袍便服,氣宇軒昂。
那人不用細看,她也知道是誰。因為三年前,在北靜王府的花園裡,她見過他一面——他就是當今的皇上軒轅昊天。
元春忙跪下身去,道:“民女不知皇上駕到,失了禮數,還請皇上恕罪。”
軒轅昊天滿臉笑容,拉起元春,端詳道:“不知者無罪。朕只是來看看,當年的那個小美人,如今長成什麼樣子了。”眼睛直直地看著元春,元春只得羞澀地低下了頭。
軒轅昊天見元春嬌羞的樣子,臉龐如嬌花半開,粉白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