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很快就有新的網織起來,再次矇蔽上去。
唯一讓朱允熥有些欣慰的事,常森所管的湖廣都司當中,沒有摻和這些事。
不過想想也是,亂世自然是武夫橫行。而太平盛世,則是掌管民政的文官們吃香。
而且比起武人,文官們有個天然的優勢。
那就是他們接近深入當地的權利構架,錢和權一拍即合,形成一股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難以分割清楚的龐大勢力。
而且,這種勢力,是世襲的!
“供詞在此!”胡歡拍拍自己的袖口。
“不看了!”朱允熥擺手,嘆氣道,“看了也是生氣!”
說著,他又是長嘆,“其實官家出面幫著走私這事,朕倒也不是很生氣,大明朝比這難聽的事,不有的是嗎?”
“這事是瞞著朝廷,可在當地是秘密嗎?其他的官員能不知道?他們不過是事不關己罷了!”
“讓朕心中難過的是,那幾十條人命。”說著,朱允熥冷笑道,“為了遮掩這個蓋子,得多少人打招呼呀?”
“上上下下這麼多人當中,哪怕哪怕只有那麼一兩個有良心的,何至於瞞的這麼死,把那些百姓欺負的那麼慘?”
“即便是他們在當地不敢得罪同僚,不敢忤逆上官。難道密奏他們也不敢嗎?廉政院是擺設?錦衣衛是擺設?”
說到此處朱允熥又是蹙眉嘆息,“還有湖廣的左右參政,鬱信跟金純。在京中時,看著都是人才難得,朕特意把他們安排到地方上歷練”
這二人都是當年處置楚王的首尾時,和懷遠侯常森一道,來湖廣支援大局的。
本來都是簡在帝心的人物,前途一片大好。可現在,朱允熥不得不重新審視。
胡觀低著頭,心中反覆權衡,然後猶豫著開口,“皇上,不是臣幫他們說好話,臣也沒必要幫他們說好話,而是”
“而是什麼?”
“而是這兩位大人,怕是真的不知道這些內情!”胡觀開口道,“昨夜微臣審問此案的時候,也問過這麼一嘴!”
他又頓了頓,觀察著朱允熥的臉色,“湖北官場,因他二人是京中調來的,所以平日諸多提防。”
“當地的官員,也肯定不會和他們走得太近。”胡觀又道,“沒有耳目,沒有眼線,許多事不知道,不足為奇!”
“再者,這二位大人都是在布政司衙門,州府上的事,他們注意不到!”
“呵!”朱允熥一笑。
他這個姑父呀,即便是當了暗影的頭子,也還是難改心中那股憨勁兒。
若是以前樸老公的時候,皇帝說出這話,他絕對不會多嘴。
但朱允熥之所以信任胡觀,就是因為他在面對大是大非的時候,心中有這股憨勁兒。
“皇上,接下來?”
“這麼辦,你附耳過來!”朱允熥低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