嗆嗆嗆嗆,戲臺上唱的是百子拜壽,花園中的喜宴己經開場。
旁的賓客都是圓桌,朱允熥徐氏朱高熾等人則都是面前擺著方桌。
誰有資格跟皇上一桌吃飯呀?
皇上能在這,己經是與卿等同樂了!
席間不斷有朱家晚輩,駙馬公主外戚等人過來敬酒。當然敬的都是徐氏,朱允熥這個皇帝就孤零零的一個人兒坐著,面上帶著笑容。
但其實他心裡知道,所有的繁華都和他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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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是不是心裡有事兒呀?”
朱高熾遠遠的瞧見朱允熥手中的酒杯,一下下的沒停過,忍不住扭頭對李景隆說道。
皇帝用的是兩錢的小杯,可這麼大一會兒,十多杯送進嘴啦,差不多好幾兩酒!
李景隆也朝朱允熥那邊張望,低聲道,“應該沒事吧?”說著,想想,“來的路上挺樂呵的呀!”
“看看!”朱高熾冷不丁給了李景隆一個胳膊肘。
後者順著他的眼神看過去,就在駙馬梅殷的兒子來敬徐氏酒的時候,皇上又仰頭幹了一盅。
“這麼喝可不行呀!”朱高熾面帶憂色,隨即頓了頓,“老李你發現沒有,皇上今年特別戀酒!”
李景隆低頭,看著自己面前的茶杯,嘆口氣,“男人呀到了歲數都戀酒!”說著,一笑,“這酒是解憂的!”
“哪來這麼老氣橫秋的話!”朱高熾白他一眼,“我比皇上歲數還大呢,我怎麼不戀酒?”
“您戀別的呀!”李景隆低聲笑道,“寡人之疾,呵呵!”
“去去去!”朱高熾嘴皮子翻動,又看看朱允熥,“這麼喝可不行!”
“您哪兒去?”李景隆問道。
“我去勸勸!”朱高熾道,“你沒看著嗎?皇上酒氣都上臉了?”
“聽我一句!”李景隆拉著朱高熾,讓他坐下,低聲道,“皇上心裡有數!”說著,又道,“在宮裡約束太多,好不容易出來一回,你還不讓他鬆快鬆快?”
“敢情不是在你家喝的,喝出事跟你沒關係!”朱高熾撇嘴,又要動身。
“嘖你看!”李景隆搖頭苦笑,再次拉住他,“我跟您說!”說著,他壓低聲音道,“備不住呀,皇上這是觸景傷情了!”
“什麼景?”朱高熾不解。
“今兒什麼日子?”
“我娘大壽呀!”
說著,朱高熾頓時懂了。
不遠處的那位天子,大明帝國的皇帝,好像從沒給自己的娘過過生日,賀過壽。
早先,老爺在的時候,那些老殺才們也在的時候,宮裡隔三差五還有酒宴,還能熱鬧熱鬧。而如今的紫禁城,從早到晚都是一成不變死氣沉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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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允熥確實有幾分觸景傷情。
可並不是如李景隆所說那般,感嘆於自己的身世而傷神。
他是覺得,此刻很是高處不勝寒。
眼前這些熱鬧的場景對他而言,他就是個外人,就是個廟裡供著的菩薩,摻和不上!
沒人敢敬他的酒,也沒人敢隨意跟他開口。
酒,確實是男人成長的標誌。
少年時喝酒,硬著頭皮往下灌,展現自己的男子氣概。
而成年之後喝酒,喝的卻是生活。
就好比前世,他收車之後召集個好友,路邊攤一坐。毛豆花生拍黃瓜,一箱工業大拉格,好友們彼此訴說著各自生活的不易。
然後在微醺之後各自回家,第二天又各自忙活奔波。
心中如是想,朱允熥又把酒杯中的酒喝下去,然後站起身。
“萬歲爺!”樸無用跟鬼似的,瞬間出現在朱允熥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