飲而盡。
“剛剛放榜,你只看了北方士子的卷子,南方士子的卷子還沒看。說考官舞弊,證據不足。說他們以自己的喜好錄用,也未免有些武斷!”
朱允熥手指敲打桌面,緩緩說道,“倘若,朕說倘若,倘若真是這一科北方士子和南方士子相比,才學相差太多,才使得一個未中”
不等朱允熥說完,凌漢火冒三丈,“皇上是要袒護他們嗎?”說著,放下茶碗,行禮道,“如此就當臣沒說過,臣即刻告老還鄉!”
“老不死的膽兒真大呀!”
“凌鐵頭的腦袋真是鐵打的!”
郭英和曹震心中同時暗道,連他們都不敢在皇上面前這麼說話。
“你看你,又急!朕什麼時候袒護了。”朱允熥笑道,“朕也想不通怎麼就一個都沒取,但朕身為天子,總要考慮得周全些,不然輕下斷定,難免會冤了誰呀?”
說著,看看凌漢,也覺得火候差不多了,繼續笑道,“現在士子們鬧了起來,連幾位在家養老的老軍侯都驚動了,跑到朕的面前訴說委屈!”
“朕也覺得這事有些反常,凌愛卿是國朝老臣,依你之見?”
“重新閱卷!”凌漢大聲道,“臣請皇上,重新選拔閱卷官,所有考生的卷子,糊上名字,再看一遍。”
“重新閱卷,重新排定名次!”
聽了這話,朱允熥故作沉思,“凌愛卿此言倒是合情合理,既然有人質疑,那重新閱卷就是。可是有個問題,你想過沒有?”
“若重新選拔閱卷官,重新閱卷,就一定公允嗎?朕讓他們重閱,就擺明了朕希望北方士子有人上榜,難免有人投朕所好。”
“可每一科錄的人就那麼多,有新人上榜,那麼己經考取的人,就一定會有落榜的!”
“到時候,北方士子這邊是挑不出什麼了。那南方士子會不會再鬧騰起來,說朝廷偏袒北人?”
“這...”凌漢一時語塞。
“皇上所言極是,人都這樣,若是沒中倒也沒啥,人家中了結果又給扒拉下來,讓別人頂了,誰心裡能痛快,不哭天抹淚上吊抹脖子才怪呢!”武定侯郭英想想,開口說道。
“對對對,就像是賭錢,若一開始輸了那麼百十錢也就算了,說自己手氣不好!可要是先贏後輸,誰都受不了!”曹震也道。
說著,他看看朱允熥的臉色,“臣看來,其實不用那麼麻煩!”
“哦?”朱允熥笑問,“你有何高見啊?”
“這個...也不用重新閱卷!”曹震想想,“別的地方,也管不了。北邊南邊,怎麼都不會心服口服。不如皇上首接下令,把咱們鳳陽的舉子錄上去,不就行了!”
“胡鬧呢!”朱允熥笑罵,“你當國家取士是什麼?哦,鳳陽人就該首接錄用?”
曹震一縮脖兒,“臣是想著,旁人委屈咱們管不著,總不能讓咱們自己老家兒吃虧不是?”
這時,凌漢抬頭,“皇上所言極是,是老臣剛才失妥當。那麼,皇上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