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藩王們進京,入宮之後老爺子第一句話,就是君臣己定,切不可亂了國法家規。
方才朱允熥自稱侄兒,在他這是沒什麼問題。可朱棡受了這個稱呼,傳到老爺子耳裡,少不得又是一頓叱噠。
“三哥,您弟弟開玩笑呢!”見事不好,朱模趕緊躲到朱允熥的背後。
“嘿嘿,幾年不見,二十一弟敢跟三哥耍貧嘴了!”晉王朱棡真是氣著了,咬牙道,“來來,咱哥倆好好親近親近!”
“我不和你親近,我又打不過你,你那手跟練過鐵砂掌似的,全是繭子!”朱模藏在朱允熥身邊,“來人呀,趕緊勸勸三哥,這麼大歲數了,還這麼暴脾氣!”
“你”朱棡更加暴怒,也不管朱允熥在場,上前就要動手。
“哎,三哥別那麼大火氣!”
“二十一跟你鬧著玩呢!”
“別打別打,他那小身板,哪夠你揍的!”
“三哥喝茶,喝茶!”
不等朱允熥開口,周圍七八個王爺上來,拉住要動手的朱棡。七嘴八舌的把他按在座位上,紛紛說著好話。
“哪有個藩王的樣子?”朱棡繼續對朱模喝道,“牙尖嘴利,你是賣嘴的呀?別的事不見你厲害,損人你倒是一套一套的!”說著,壓著怒氣,“都是慣的!”
“是是是,弟弟這性子,都是父皇寵的,殿下慣出來的!”朱模在旁邊嘻嘻笑道。
“行了,你可少說兩句吧!我看你是不挨頓打,心裡不舒服,皮子緊?”朱允熥笑著開口,“你要是還嘴上沒把門的,三哥揍你,我們可不拉著了!”
說完,給了諸位藩王一個眼神。
唰的一下,諸位藩王同時回身做好,笑著看戲。
剎那間,再也沒人攔著晉王了,朱模有些傻眼。
不過他聰明伶俐,趕緊上前行禮,笑呵呵的說道,“好三哥,別和弟弟計較,弟弟小不懂事,您多包涵!”說著,真的往前湊了湊,“您要是心裡惱弟弟,您就打幾下。輕輕的打幾下,出出氣!”
晉王朱棡看了他半晌,搖頭笑罵,“你也是快當爹的人了,還跟小孩一樣。”說著,又笑道,“這哪裡是藩王,分明是潑皮無賴呀!”
“弟弟上有父皇,中有殿下,下有諸位兄長愛護,大事辦不了,小事不愛幹,可不就是潑皮無賴嗎!”朱模笑著說道。
“哼,你還能一輩子這樣?”朱棡哼了聲,隨即對朱允熥說道,“殿下,臣跟你討個恩典!”
“三叔且說!”朱允熥笑道。
朱棡又看看朱模,開口道,“來年呀,也別讓這小子在封地待著了,讓他帶兵跟臣巡視塞上,真刀真槍的和韃子見幾回真章!”說著,頓了頓,“不然他們長不大呀!”
“這個好!”不等朱允熥說話,朱模笑道,“弟弟早就想著率大軍出征了!多威風!”
“其實我也早有這樣的心思!”朱允熥笑笑,沉吟片刻,“不但是韓王,幾位還沒就藩的小王叔們,也都到了上馬拉弓的歲數了。按老爺子的意思,是送回鳳陽老家,跟著勳貴老臣學習軍事!”
“不過我看來,還是真刀真槍的歷練好!過完年開春之後,就讓他們都去三叔的軍中,打虎親兄弟,三哥好好教導他們,讓他們快快成人!”
“臣遵旨!”晉王朱棡肅容道。
那邊幾個小屁孩王爺們,聽到朱允熥和朱棡的對話,頓時喜上眉梢。
他們都是雛鷹一般的年紀,早想著展翅高飛,再也不願意呆在皇城之中了。聽聞如此,紛紛跪地謝恩,激動之色溢於言表。
朱允熥看著他們,忽然有些感嘆,“時間真快,當初他們才那麼高,父親剛走的時候,他們還安慰我說,熥哥兒,咱們一塊去看鬥雞賽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