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道:[我並不是懷疑非花, 只是有些事情不希望有的人後悔而己,如果一定要從我手裡得到 什麼,我想還是趁早打消想法的較好。]說完起身,走向正在量 面的展紹,瞅眼正忙碌的花初六,聲色陰寒問道:[可弄好了? ]
那花初六本一邊量面,一面豎耳聽著房裡兩人的談話,直聽 得有些雲裡霧裡不甚明白,卻不想那滿身寒冷酷戾的女子起身到 了自己跟前,突的一句問話,讓她本直著拿尺的雙手一抖,頓時 布尺斜了幾分。
展紹眨眨湛清大眼,黑睫觸著花初六在面上的雙手,花初六 只覺心中一股子血氣直往上衝,面上隱隱泛了紅。徐子清自是沒 有錯過這小小情景,不快的瞪眼毫無知覺被人吃了豆腐的展紹, 眼中殺意頓起,陰邪問道:[是否需要我幫忙?]
這句話是貼著花初六的耳朵說的,說完,故意吐氣如蘭的輕 呵一口氣,吹著花初六的耳垂。花初六本來心思就有點不正,被 這麼一撩拔,心底邪念被揭,頓時尷尬的不知手腳如何放,只傻 傻的睜圓雙眼直視徐子清,磕巴道:[完,完成了。]這語裡的 不快,她哪會不知道。
展紹不知徐子清朝花初六說了什麼 ,但卻是萬分慶幸這有 些變態的量面終於完了,輕噓口氣,從椅子上起身,無辜看眼徐 子清,轉身進了內裡,掏出袖袋中的青竹手帕,浸水,使勁擦擦 剛剛被碰到的地方,不是子清,都讓他覺得有些噁心,不管出於 什麼原因。
徐子清唇角勾笑的眼送展紹進了內裡,直到最後一抹亮色消 失在門簾之後。轉頭,臉上柔色褪卻,敢在她面前光明正大的吃 紹兒豆腐的,她是第二人,很好,徐子清黑眸微眯,上下打量花 初六。
[可以開始了沒?]
花初六汗毛直豎,為什麼她覺得徐子清的打量的眼神滿含邪 惡,好似在思忖從她身上何處下刀,顫聲應道:[可以了,徐… …小姐,請坐。]伸手,指指身前的木椅,示意她坐下。徐子清 斜視她一眼,依言坐下,雙手習慣性搭在腰側,這個無意識防備 動作卻讓花非花和花初六寒了心。
花非花眼眸掃過徐子清腰側的手,心裡涼,面上卻笑得暖, 似不在意的拿了桌上茶杯,接著繼續喝,邊喝邊不忘打量端坐的 徐子清。
花初六就著青色上衣,擦擦有些汗岑岑的手心,拿起置於一 旁的布尺,仔細的量了起來,想伸手將徐子清臉上的面具取下, 卻見她一臉寒霜的警告之意明顯,訕訕的撇撇嘴角,識趣的將半 抬的手放下,繼而拿起桌上的筆,將徐子清臉部輪廓描了下來, 再將額寬,顴骨間距,鼻樑高度,眼睛眉毛形狀,大小,還有間 距,唇形及寬度,高度一一記了下來。
做好這些,將桌上用具收拾乾淨,才轉身向花非花行個禮, 就要告退,卻被徐子清阻止。
[你明天一早是否可以做好?今兒個就不回莊子了吧。]她 實在是覺得時間太過匆促,明日七皇女就要到花月山莊了,還是 早些做好為好。
花初六沉默半晌,有些為難的看看冷顏的徐子清,再看看自 家主子,見主子輕點頭,這才點頭答道:[好吧,小的盡力而為 。]語畢,朝兩人躬身拱手拜別,輕抹額角細汗,合門而去。
院外,暮色蒼茫,最後一道亮光消逝在土牆之後,屋內,隨 著花初六的離去,廂房內的最後一點光線也被隔絕門後。
徐子清收刀起身,將門開啟,拔出門板上的柳刀,一切動作 行雲流水般的暢順。花非花這是第二次認真的打量著徐子清的背 影,仍然修長優雅的背,影在一片陰暗之中,少了上次的唯美, 多了一些陰戾。
[主子。]從門外傳來一聲諂媚的叫喚,花非花聽這聲音覺 得耳熟,只聞聲不見其人,整個人都被徐子清擋在了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