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知道自家。
苗楓林也反思過。
那臺柴油機讓他們來研究的話。
光是骨幹上手,努力去研究,他感覺可能真的需要兩年至三年,但全所一起來,人多了未必就會更快,反而是壞事,別說五年, 可能永遠都造不出來。
正好這時酒上來了,炅水生自己倒了一杯,一口喝下:“我們用了半年。平均每天工作十四個小時,你自己說,我憑什麼不能吃口好的。”
炅水生給單祖華倒上酒,語氣也變的溫和:“單老師, 我剛來的時候,也是啃窩頭、鹹菜,就是捨不得吃。後來小白親自請我吃飯,說我幫著改的小龜發動機部件有很大的效果,他給我算了一筆賬,說我創造了價值,我應該有一份高工資。”
“然後呢,我開始接觸九廠各研究組,其實大家不是貪吃。話是這麼說的,活著,活出一個人樣來。研究的時候玩命,這是咱的本事也是咱的本份;忙完了,閒了,吃點好的, 穿的好吃,過的滋潤一點,沒必要去啃窩頭,才顯得咱下苦了。”
李雪生也說道:“單老師, 我不是您的學生,但我知道,您和我老師當年改五對輪,獎金八塊錢。那時,就應該是那樣。我想說,現在,也應該換個樣。”
單祖華淡然一笑:“中聽,今喝好,明天我那點學問還有沒有用,上手就知道。實在沒用了,給學生們講一講基礎,估計還能有點用。話說,這搞研究的,沒點爭強好勝的心,還真的難出成績。”
“單老師,我敬您。”李雪生拿起了酒杯。
苗楓林也趕緊拿起酒杯。
炅水生說話難聽,但這次似乎理正。
一杯下肚,炅水生說道:“小白有個大活,苦活。姓苗的你真有才,亮出來,沒才你以為九廠當你們是寶,實話告訴你,那苦活沒人手幹。若不是這樣,誰在乎你們。還真別把自己當個寶,在這九廠,我炅水生說了,我算個球。”
李雪生哈哈一笑:“老苗,別聽他胡說。不過,在九廠,我們還真的不是頂尖的那類,就是有點經驗,還算有點水平的那類。”
苗楓林心中象是打翻了五味瓶,開始默默的喝酒。
突然間,他有一種感覺。
那麼懷念研究所的人,似乎全是習慣了吃大鍋-飯,而幾位不怎麼和那些人一起起鬨的,都是手上有點東西的人。
罷了。
明天先看看工作安排再說吧。
對於苗楓林這些人,白昊怎麼想是一回事,付強卻是認為,無論是誰來,先用篩子過一遍,肯定是沒錯的。
說不定能淘到金子。
所以,當天,讓這些人吃好、喝好、睡好之後,第二天就拉人進山,往九廠三號倉庫去了。
車上,許多人都很興奮。
因為,當年許多機密研究的研究所,就在山裡。所以九廠外面的這些,肯定是普通的研究所。
很快,車隊進山,有路,直接進山洞。
山洞內,有集裝箱,也有許多亂堆著廢鐵。
這裡,還有叉車,還有小型手搖式吊車,還有一些其餘的工具以及簡單的工具車。
白昊從車上下來,走到一堆廢鐵堆上,拿著電喇叭:“這,就是伱們未來三個月的工作,清理這些廢鐵。”
白昊一開口,瞬間炸鍋了。
當下就有人高喊:“你們九廠是什麼意思,我們是研究員,不是廢品站的搬運工。”
白昊笑了:“給你們一個小時,如果不想幹的,我每人發一百塊路線,再給一百塊補貼,送你們回去。”
說完,白昊跳下廢鐵堆,一言不發的往外走。
當下,一群人就圍了苗楓林、梁利梅、姚朝輝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