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月星涼收下了,虞宓終於笑了。
“兒媳婦,咱們要去紀北了。”
“是啊。有些賬該算算了。”
虞宓眼圈泛紅。
她從未想過,兒子一直勸她放下,兒媳婦卻說賬該算算了。
“婆婆,去洗個澡吧,過些日子咱們就要啟程了。”
“好。”
虞宓起身,走在月星涼身邊,並未戴面紗。
有人小聲問月星涼這位是誰,她大聲說這是她婆婆。
虞宓笑容燦爛,閃瞎了眾人的眼。
月星涼把婆婆送去了澡堂,她坐在澡堂門口,看著來往的百姓。
不少人都身著素服,這一戰北境的百姓死傷慘重。
一人之力無法救天下,除非掌控至高無上的權力。
在此之前,她從未對權力如此渴望。
只是一句話,只是紀北皇帝的一句話,雙方將士死傷將近百萬,這是數千年來最慘烈的一戰。
戰家四個孩子站在月星涼身邊。
戰暮雪說:“我們跟你去北境。”
月星涼還未來得及說話。
戰暮花接著說道:“燒死那三萬人的不只是你和流火,不能讓你們二人獨自去承受紀北國的怒火。”
戰暮風說道:“我知道,流火是紀北先太子的子嗣,我也知道你們這次回去九死一生。”
戰暮花笑著說:“反正戰家人也不是第一次造反了,跟著你們再來一回也未不可。”
月星涼說不出拒絕的話,因為她和流火確實勢單力薄。
雪王倒是有人,但紀北內亂,咱們天佑國的雪王能做的最多就是看熱鬧。
月星涼輕嘆,“流火都沒決定呢,咱們就替他決定了?”
戰暮雪坐在了月星涼身邊,“你這話說出來不虧心嗎?流火決定跟你去,他沒有第二條路可以走。”
月星涼聳肩微笑。
是啊,流火決定跟她一起回紀北,就是已經做出了選擇。
流火和紀北皇帝是你死我亡不死不休的關係。
戰家四位回去收拾,還得回家一趟,跟家中長輩告別。
月星涼在門口坐了很久,而流火坐在屋頂。
夜風很涼。
半個月後。
雪城欣欣向榮,城內很是熱鬧,好似戰爭從未來過。
這座城時常會陷入戰爭。
紀北國的送親隊伍抵達雪城,修整一下之後,一半人會送郡主去皇城,另一半則是接月星涼回紀北。
紀北國的送親隊伍,被安排在城外破舊的茅草房中。
使臣自然是一萬個不樂意。
郡主坐在茅草房中,倒是意外淡定。
“郡主,天佑國太欺負人了,你是來做皇妃的,怎麼能住在這麼破的茅草屋?”嬤嬤很是生氣。
“不然呢?咱們紀北國力是比天佑國強,但此戰是咱們紀北敗了。我一個和親郡主,還要什麼呢?能活著到皇城就好。”
嬤嬤依舊憤憤不平,“王爺怎麼捨得啊。”
“哦,這你就錯怪我爹了。我爹見過天佑皇帝,站在看女婿的角度,他確實覺得墨北遇不錯。”
陳音微笑,“嬤嬤彆氣了,咱們出去走走吧,我聽說雪城裡有個澡堂,很舒服的。”
“郡主怎麼能跟那些賤民一起泡澡。”
“嬤嬤,你想過為什麼會是你跟著我來天佑嗎?”
“那是王妃知道老奴對郡主忠心耿耿。”
“是因為你蠢,母妃不樂意要你了。”
嬤嬤愣在當場,是因為她蠢?她蠢嗎?她只是說了幾句實話罷了,又沒說給外人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