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寧不認識字。”

“伯伯認識，伯伯教你。”

月星涼特別想把小寧抱回來，讓月之橫教小寧，她怕小寧以後的路走歪。

但小寧好容易克服了恐懼，她又不能拖後腿。

“爹，花兒起了嗎？”

“早就起了，這會兒在廚房跟你外婆一塊做飯呢。”

月星涼點頭，她看向樂寧說道：“小寧，你在這跟伯伯一塊看禮單，姐姐去去就回。”

樂寧乖乖點頭，“好。”

月星涼飛起，幾個起落就落在了廚房門口。

外婆和外公還有蓮娘在廚房裡，花兒在門口洗菜。

她抬頭看到了月星涼，隨即她看向月星涼身後。

月星涼看她這反應就知道，花兒並不排斥小寧。

“小寧跟爹一塊看禮單呢。”

贏花兒垂眸，輕聲說：“昨晚我問過星炎了，他也答應養著小寧。”

月星涼坐在贏花兒身邊，“你都知道了？”

“昨晚動靜太大了，星炎說祖母就是這樣的性子，不會瞻前顧後小心翼翼。”或許這就是所謂的強者無懼。

贏花兒嘆息一聲，“我是慚愧的，我在想如果我早就知道小寧過著非人的生活，我會如何？”

月星涼聽懂了，花兒的意思是，如果在西南的時候她就知道，她會怎麼辦。

“你本來就自身難保，花兒你是在責怪自己嗎？”

“嗯。小寧得多絕望啊，當時唯一能帶走他的就是我，我還對他冷眼相待。”

她聽說了全部，關於小寧的傷，小寧能活到現在，不容易的。

“小寧沒絕望，他也沒怪你。他不想給你添麻煩，他說過，你娘帶著他去找你來著。他故意對你很兇很壞，就是不想成為你的負擔。花兒，你也不該怪自己。錯的是那個家你的那些親人長輩。”

贏花兒聽著，但心裡還是很難受。

“要去看看小寧嗎？”月星涼輕聲問道。

“嗯。”贏花兒放下了手中的大白菜。

她擦乾淨手之後，才離開了院子。

月星涼進了廚房，她湊到外婆身邊，“外婆呀。”

“星涼呀。”外婆也學著她的語調回應她。

月星涼倚著外婆，感覺心裡舒服了一些。

外婆顯然也知道星涼在想什麼。

“這世上的悲劇太多了，盡力而為就好。”

鳳家外婆轉頭看著月星涼，她輕輕拍著她的後背，“咱們星涼就要嫁人了，一國之母后宮之主，有顆仁善之心是好的。”

“我還以為外婆也會跟我說，讓我別總是那麼心軟呢。”

“外婆為什麼要那麼說？”鳳老太太反問之後自問自答道：“掌權者仁善百姓才能過好日子，做土匪自然要冷心冷肺，但做皇后要心懷天下。正好，你本性如此，不是兩全其美嗎？”

月星涼輕輕點著頭。

外婆大半輩子都在村裡，她最懂民生疾苦。

即便外婆養出了兩個皇后娘娘，她還是本來的模樣，一點架子都沒有。

要是換成她，她可能會橫著走。

她也要像外婆一樣，無論世道如何變遷，無論身份是高是低，也不能丟了本心。

蓮娘在旁沉默著，她臉上帶著笑容。

那個會爬上她家屋頂給她補房子的小姑娘，馬上就要成為紀北皇后了。

曾經，紀北是北境百姓的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