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文彰的生母,哪怕她要再次受點委屈,再次做小伏低,她也沒什麼關係。
葉文彰深深地看了她一會兒,漆黑的眸子裡有著明顯的動容。
半晌過後,他發出一聲低嘆:“不是你的問題,是我媽……”
“媽媽?”連惜疑惑不解。
“嗯。”葉文彰點點頭,坐起身,後背靠著枕頭,胳膊擁住連惜。
“我媽覺得她欠葉夫人的,我也欠葉夫人的。所以,我根本不能跟修澤爭。”
“不管是家業還是女人,只要修澤喜歡,只要我還活著一天,我都得讓給他。”
“可是……可是為什麼啊?!”連惜急了,“就算欠人性命也總有還清的一天吧?!”
葉文彰苦笑了一下,“你不懂,我欠大夫人的,是人生……她改變了我的人生。”
“人生?”連惜瞪大了眼。
葉文彰點點頭,伴著窗外悠悠的清風,將那段塵封已久的往事娓娓道來……
十年前,葉家曾經出過一件大事。元老級的人物福伯,將葉氏一份機要檔案洩露了出去,使得葉家丟了一條很重要的海外運輸線。
葉龍大發雷霆,氣地當場就拔了槍。不料,葉家名正言順的‘太子爺’——已是二十出頭的葉文昭,竟然哭著跪抱住父親的大腿,哀求道,“父親,您就饒了福伯這一次吧!如果不是他的外孫被綁票,就算有人拿性命威脅他,他也絕不會背叛您的!”
長子這一通哭求,讓葉龍本就不定的心又搖擺了。這麼多年風裡來雨裡去,出生入死的,福伯哪裡是他的下屬?根本就是他的老大哥啊!
葉文昭眼見父親通紅的眼眶溢位了濡溼,顫抖的手指幾乎都抓不穩槍了,立馬一把抓住父親的手,回過頭對福伯吼道,“福伯你還不快走!——”
“謝謝葉總,謝謝大少爺!”這位服務了葉家半生的老人,就這麼涕淚縱橫、連滾帶爬的跑出了門。
葉夫人站在邊上,皺緊眉,才覺得不妥,想找人攔下他,就聽到門口忽然傳來了“轟”的一聲!
那聲音大的簡直連死人都能震醒,葉家兩父子同時僵住了身體,緩緩回過頭去。
——只見福伯踉蹌著退後了一步,以一種極緩慢的姿態,一點點後仰,最後“碰!”的一下摔到了地上。
他的雙眼圓睜,瞳孔散的大大的,好像看到了什麼極為可怕的東西。緊接著,一灘血在他身下迅速蔓延開來,染紅了仿古的梨花石地板……
一片寂靜中,年僅十歲的葉文彰慢慢的走了進來,手裡還持著一把格洛克17型手槍。他扶住門框,呆呆的看了地下的屍體一會兒,微微喘了口氣,然後低下頭,對邊上的傭人道,“……厚葬。”
他在說這話的時候,除了臉色稍顯蒼白之外,神情語氣竟然無比平穩。而傭人們卻已完全驚呆了,半晌都一動不動的。
說實話,葉家子孫會裝槍、放槍一點都不奇怪,連小惜這樣得寵下人的孩子都要從七歲開始學槍。但問題是,沒有哪個孩子會真的動手殺人啊!
看他們半天不動,葉文彰就像被什麼東西紮了一下似的,突然猛地扭過臉,尖聲喝道,“讓你們叫人進來清理!聽不懂嗎?!”
一貫在家中不得重視的小少爺,似乎還從來沒這麼嚴厲的說過話,那傭人被他吼得渾身一個激靈:“是……是!”
說完轉身就跑,不到片刻就進來幾個黑衣男人,乾淨利落的將福伯的屍體拖了出去。
葉文昭傻傻地看著這一系列過程,已然被駭住了,直到福伯的屍體都看不見了,他才彷彿回魂一般的猛然跳起!
他眼眶通紅地一把拎住葉文彰的領子,狠狠搖晃著他的肩膀,“你、你居然殺了福伯!你這個孩子沒有心嗎?!你忘了小時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