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幾件袍子給小七他們禦寒,宮莞頻頻回望空湯的山徑。
雲陽天候溼冶,難有晴朗的好天,秋初至春未常是多風多雪,冷透人心。小七他們南遷至湖州的一個小城鎮,據說那兒寧靜悠然,氣候長年溫煦怡人……宮莞小臉黯然。她與小七如今相隔千里遠,恐難再有見面之日……
扶宮莞上馬車後,冉沃堂定定瞧著悲悵的她,直到她不經意瞥見他專注而不失禮的凝視,匆促回神為止。
別再想了,小七他們移居到哪裡不打緊,世上沒有比平安活著更要緊的事。人只要活著便有希望。
「沃堂,我再幫你做幾件袍子好不好?」宮莞勉強打起精神。
半轉開身的冉沃堂,回眸深深地看她一眼,「那就麻煩小姐了。」
宮莞愣然一怔。
「謝謝你,沃堂。」她開懷地笑了。
「這句話應該是屬下說的。」他閃了下眼神,輕輕合上馬車門。
這是沃堂首次口頭承情,是他的體貼與心意。即便他是以護衛的身分在體貼主子,她仍然開心不已。
宮莞眉眼盈笑,孤寂的心頭暖烘烘,似乎又聽見八歲的她滿臉是淚,不斷哭喊著那句鏤刻在心版的誓言--
她一定會對沃堂很好、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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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喝!喝!」
馬車停在馬房外,宮莞讓撐著紙傘的冉沃堂扶下馬車,尚未站定,一陣急促的馬蹄聲自身後賓士了來,引她側眸回瞥。
馬車穿過宮氏莊囿壯闊的護園河,轉進她位於莊園後側的宅院,已過三更天。離開沁山才陸續飄下的細雪,已綿綿密密將絢爛的庭園凍成粲白。 宮莞微眯眼,企圖穿透白茫茫的雪霧,看清楚遠方的人影。
「是色祺主爺。」冉沃堂淡掃天邊一眼,毫不費勁的指出。搭存他肘彎上的小手瑟縮了下。
「他不是明天才回來嗎?」宮莞後悔沒將馬車直接停至主宅。一年半不見,她一點也不想見他。
與雪景融為一體的宮色祺,一襲白衫,外罩貂裘白披風,刻意直馳至他們面前才緊急收韁。受到極大驚嚇的白色駿馬,前蹄激烈地揚高,活像要踩扁視線內的任何人。 宮莞不由自主拉冉沃堂退了兩步。
「有冉沃堂在,你怕什麼怕?」一鬆一緊地收扯韁繩,宮色祺懶懶的安撫馬兒。」風雪交加的,你們主僕倆好大興致,這是正要出外遊玩還是遊罷歸來?」
明知故問。「色祺哥不畏冷寒深夜造訪,有事嗎?」宮莞想起小七一家子尚在趕路,心中有氣。
「喲喲喲,多冷漠的口吻,是我聽錯了,還是下雪的關係?」宮色祺抖動韁繩,策馬閒聞地繞著他們打轉。「這就是我可愛的小妹,嫻靜淡雅的小妹。才一年多不見,怎地越來越無情,用這種口氣與我說話,我可會傷心的。肯定是護衛不好,該撤、該撤。」
又來了,他老愛逗著她玩,以令人不愉快的方式逗弄。 宮莞薄惱地瞪著他。
「沃堂不是任何人說撤便撤得了的,色祺哥應當清楚,請別再做無趣的嘲說。」她心情低落,不想浪費力氣與他周旋。
宮色祺比雪蒼白三分的清秀臉孔,遽然變色。
「不錯,挺有膽識的,宮家最窩囊的人膽敢頂撞我了,這下子老頭可含笑九泉了。」勒馬停在宮莞身畔,宮色祺出其不意揚手欲摑掉她忤逆的表情,卻被眼尖的冉沃堂一把扣祝
「主爺,行事前請三思。」他放開他的手。
「三思?狗屎,在我宮色祺面前從來都是別人要三思,沒有人有榮幸讓我動腦應付。」宮色祺不怒反笑。「冉沃堂,你這人還真是天生賤命。平時要你陪我過招,你老來那套主從有別的鬼倫常,退讓本少爺,除非這樣……」他嬉笑著揮爪向宮莞,冉沃堂護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