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頂上砸下去了。
砸在稻草堆裡面,雞鴨咯咯咯地驚飛四走,天下絕頂級別的謀士翻身坐起來,身子都陷入了稻草堆裡面,黑髮裡面插著稻草,看著那邊好友。
晏代清眼裡噴火,豎起中指:「文清羽!」
「我果然很他媽的討厭你!」江南君子終於忍不住爆粗口了。
他儘可能地搜刮出來了自己秉性裡面最侮辱人的行為和語言,他需要一種,比起【彼其娘之】更有攻擊力的詞彙,最好是攻擊這個傢伙本身,而不附帶傷及其他人。
可他想不到。
文清羽放聲大笑起來。
薩阿坦蒂抱著裝著糧食的木盆走過去,看到那邊兩個先生一高一低,正在掄起雞蛋互砸,互毆,晏代清先生火冒三丈,而文清羽先生則是尤其愉快。
「嗯,安西都護府裡的先生們,還是一樣祥和啊。」小姑娘認真想著,抱著自己的東西遠去了。
最後的互毆以晏代清勝利。
晏代清終究是曾經跟著崑崙劍派怒劍仙修行過的,三重天的武功,已經可以披甲上陣,做個裨將了,也只有他這樣的武功能抗住重壓。
文鶴雖有大才,卻出身尋常,文家的遠方支脈,早已沒落,機緣不夠,也就是個二重天,晏代清道:「不過,就算是你的計策,成功在那城池裡留下了縫隙,魯有先有戒備了,又能怎麼辦?」
文鶴優哉遊哉道:「放心,我們那裡也有人。」晏代清道:「誰?」
文鶴道:「夜不疑,周柳營,宮振永他們來到這裡,時機果斷利落,這樣的判斷力,還有周柳營,呵學宮裡面,最擅長【謀人】的那個人一定就在陳國邊疆。」
「那一股幫旁人脫困的手段,味道太沖了。」「隔著八百里都有些衝腦門兒。」
文鶴道:「晏州丞出身於陳國,對於這個人,理應不陌生才是,有此人在,這蘭文度等人欠我主公的四十萬兩銀,才能有所著落啊!」
晏代清:
他已經不想要去問這數字的變化了,只是道:「誰?」文鶴悠哉悠哉道:
「周家——」 「周平虜。」
陳鼎業御駕親征的訊息很快傳遍天下,所有人都被這個訊息所蘊含的資訊所震動了,一國君王,御駕親征,親臨前線,對於任何軍隊計程車氣都會有一種不可思議的鼓舞。
而斬殺,俘虜一國君王,對於任何名將來說,也是近乎於不能放棄的誘惑。陳鼎業以自己為棋子,在這天下掀起波濤。
破軍覺得額頭稍有些疼。
嘴角微微勾起,覺得這一局棋越發有意思起來。
他品評天下的大勢——「狼王攻西意,陳鼎業攻北境,賀若擒虎已廢,秦玉龍在我安西城之中,宇文烈和姜遠在腹地戰場之上,不能輕易北調。」
「現在陳國幾乎拼命了。」
「應國和姜素的戰略,應該是打算【放血】,一點一點,慢慢拖垮整個陳國的民生,後勤和邊防,然後再一舉強攻,將陳國攻破。」
「很穩的戰略,但是太穩妥了。」
「陳鼎業不跟他打消耗戰,直接把陳國的國運和一切都壓在了這一局棋上,這就導致,本來準備和陳國消耗的應國,面對的就是徹底下了重注的陳國。」
好比兩人互戰,一個只是處於緩慢消耗的戰術,另一個直接開始玩命,就算是第一個人本身比起第二個人更強,那也會一時間捉襟見肘起來。」
「陳鼎業,可真是個賭徒啊。」
「這已不是重注了。」
「這是全壓上了。」
「他應該是做好了,自己和狼王,有一個能成功就行的打算,姜素固守北境防線,那麼狼王大機率直接攻破西意城,我們順勢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