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祝知之回答,他自顧自說了下去,眼中充滿笑意,「我真的很高興。」
他唇邊常常掛著笑容,雖然令人舒服,卻是一種偽裝。此時笑容抵達眼底,猶如山花爛漫盛開,酥軟春風吹拂而過,吹得人眩暈。
說完,秦白栩上半身抬起,湊近。結果眼前忽然憑空多出一個圓滾滾,帶長尾巴的東西。
——要不是及時剎車,差點兒親在小玄武的龜殼上。
「這是?」
「讓你更高興一點兒啊。」祝知之笑眯眯舉著小玄武,在他面前拎了拎,「送給你的,怎麼樣?」
他沒契約小玄武,為了隨身攜帶,一直把它放在造化歸元圖裡養著。
忽然離開造化歸元圖裡的美景,面對沾著祝知之氣息的秦白栩,小玄武愣愣道:「娘?」
祝知之:「……叫主人。」
秦白栩飛快咬破手指,契約了它,小玄武還沒來得及叫聲「主人」,就被他收了回去。
「謝意無以言表……唯有以身相許。」秦白栩目光火熱地抬起上身。
原本漸漸消散的溫度,瞬間再次點燃。秦白栩想將位置顛倒回來,祝知之卻按著他的肩膀,紋絲不動。
他啟唇,目光狡黠,「我就喜歡這個姿勢。」
……
都是年輕人,折騰起來血氣方剛,然而兩人都忘記身上的黴運了。
——祝知之借來的氣運此時剛用完,正該反噬最厲害,而秦白栩也是走背字的時候。
祝知之不知踩中了乾坤儀上哪個不平的部分,腳忽然一個打滑,就這麼跌坐下去。
兩人:「……!!!」
祝知之瞪大眼,痛罵一聲:「操!」他底褲還沒脫,就!
而秦白栩悶哼一聲,面色煞白。
「小白你沒事吧?」祝知之一動都不敢動,整個人都凝固了。
「……沒斷。」秦白栩額角青筋都出來了,咬牙道:「你輕一點兒,慢慢起身。」
這一跌,「慘絕人寰」四個字,無以概括他們倆的慘狀。
某些地方的傷是沒辦法忽略的,即使靈力很快就能修復創傷,仍覺得隱隱作痛。祝知之召出青龍,面色蒼白道:「勞煩你載我們一程。」
青龍以為兩人的事是被自己打斷了,有些愧疚,立即俯首,將兩人馱起。
天色已暗,青龍穿雲而過,風又大又冷。
祝知之看了一下眼一旁抿著唇一言不發的秦白栩,都不知道該可憐自己還是可憐他了。
秦白栩面無表情道:「搬氣術我再也不用了。」
到雲華宗時天已經黑了,青龍低調而飛,沒人瞧見它的身影。
把秦白栩送回客房,祝知之看著他欲言又止,「你可別……留下心理陰影啊。」
「不會出問題!」秦白栩沉沉道。
「那你好好休息。」祝知之趕緊告辭,跑回自己住處。
推門而入,還沒來得及亮燈,黑暗中傳來一個幽幽的聲音:「我等你一天一夜了,你去哪兒了?」
……啊啊啊把老越給忘了!
一束火光飄過黑暗,將琉璃燈點燃。
越流霜斜躺在床上,披著身寬大的睡袍,不知道在那兒呆了多久,氣悶得可以。
祝知之:「親愛的師父你聽我解釋……」
「你說,我聽著。」越流霜目光不善地看著他,正要發作,忽然眸光一緊。
「你怎麼了?!」瞬間閃身到他身前。
「我沒事。」祝知之沒什麼力氣地回答,那模樣想哭都哭不出來。
他神色蔫噠噠的,面色蒼白,衣衫凌亂,走路一瘸一拐,簡直像是……
「有人……欺負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