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者有片刻的沉默,道:「蒼將大人,君上有意放過您,可是顯然您才是判了自己罪的人。」
「放逐嗎?」蒼回首看著大司聖懷中那張哀痛至極的小臉,自嘲道:「我領受不來這份好意,因為……我真的有罪!」
「蒼將大人!」
「別說了,走吧!」
「不要——不要走——」蘭飛忽嘶聲大喊,猛然掙脫抱住她的人。「蒼——」
回首見到那小小的身軀不顧一切奔來,哭喊得滿臉涕淚,蒼不禁揪心了。
「就算你真是害死父親的人——就算你真是最兇狠的壞人——我也要跟你一起——我只要跟你在一起——蒼——」 「飛飛,我只能對不起妳了。」想抱住那快接近的小身軀,卻毅然橫下心來,手指擬出漩渦光澤,朝蘭飛而去。
「啊!」蘭飛大叫,跌落於地,眉心一股熱。
「飛飛!」大司聖連忙趕來她身邊。
「今天之後,這半年的相處會從妳記憶中鎖上,沒有我的言語,這道鎖無法開啟。」絕然的聲說出封下的咒語,便轉身離開。
「不要走——蒼——」對開始模糊的背影,蘭飛伸手竭聲惶喊。
前方的身影略一停頓,終於回首,柔聲道:「好孩子,別哭了。」
「蒼——」光芒一過,前方已空無一人,蘭飛握緊了手中沾血的手環扣,再也壓抑不住般伏地痛哭。「我恨你們——全說謊騙我——父親和你都在騙我——我恨你們大家——」個個都丟下她離開,永遠獨留她一個。 記得,童年時,那是最後一次哭泣……
*…*…*
往事接二連三的清晰憶起,蘭飛心中百感交集,成為春之聖使後,走遍世界各處,面對不知凡幾的妖魔,見識與能力已足夠讓蘭飛弄清楚很多事。
如今的她來看待記憶中的蒼,除了可確定對方身分極高,而且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外,能力更遠在大司聖之上,因為她與蒼最後相處的幾天,對方曾以特殊的能力割開空間,帶她來到一處奇特的地方,近似人界卻又有幾分不同,也在那個地方蒼將她交給大司聖後,就和她分開了。
思及此,蘭不禁喟然。蒼想鎖住她的記憶,卻不算成功,對方應沒想到自己會繼承春之印,至上界的封印是最好的淨化,雖然她的記憶對那半年的事,尚有很多不全的地方,尤其對方的容貌始終無法憶起,但是令蘭飛難以置信的是,蒼竟有連上界封印都無法淨徹的能力,這一點只怕是大司聖都辦不到。
擁有割開空間的能力、又讓大司聖忌憚,再加上縛言咒,那是與伽鎖卷咒極相近的斷罪字言,需以縛言咒定住的絕非一般人。
「蒼究竟是誰?」這是蘭飛成長以來最大的疑問,只可惜,大司聖還有每個知道的人都不告訴她,真是令人……火大!
其實想想,不是每個人都有她這種經驗豐富的童年,尤其從那之後,她變得多勇敢。所以她不用再哀怨童年被拋下,畢竟現在的她,已非昔日任性愛鬧的小哭蛋,堂堂春之聖使,誰不讚她聰明、有智慧、勇氣佳,不會再為一點小事就哭哭啼啼,誰有那么多眼淚……
「主人,若冷了就多穿衣服,別生病了就滿眼淚外掛兩管鼻涕,很嚇人!」蝶迦羅對站在樹海上的蘭飛,皺攏了長鬚眉道。
「為什么我流淚就一定是生病?」蘭飛斜睨。「你就不能往氣質的方向想,比如你偉大的主人正在感懷往事,令我細膩又脆弱的心——」
「哈——啾!」蝶迦羅打個大噴嚏。「樹海上的風真的很大,連我都擋不了,主人還是多穿件衣服好,妳剛剛說什么?」
「我說這風吹太久會引發人的兇殘感,讓我有一種很想見血的感覺。」
「會嗎?」蝶迦羅靈敏的鼻子嗅了嗅。「不會是妖魔下了什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