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下向後閃躲,可不知為何動彈不得,很快被扼得呼吸困難,他的眼前的一切變得模糊,連崇善的眼睛也看不清楚了。
邢應苔被推倒在一片碧綠平靜、無邊無際的湖水中,湖水味道奇特,好似浸泡屍體的福爾馬林,邢應苔清晰地感受到身體被一點一點浸泡下去,無法掙扎。湖水沒過鼻樑,胸口陡然一痛,痛得幾欲發狂。而後邢應苔呼吸突然就順暢起來。他深深吸了口氣,掙扎一陣,再一次睜開眼睛。
這次睜眼比剛剛更有實際感,他能感受到眼球乾澀的轉動,腦袋渾渾噩噩,渾身無處不痛。
邢應苔扭著頭,先看見了自己輸液的左手,然後是左邊兩個穿著病號服的男病人。
這裡是醫院,但只有自己一個人。
邢應苔咳了兩聲,忍受著喉嚨刀割般的疼痛,看到身邊沒人,不由得鬆了口氣。
他知道自己剛剛是做了個夢。
夢裡見到了一個早已不該出現在這個世界上的人,偏偏夢的還這樣真實,還把他按在了招財的頭上……
如果崇善地下有知,知道邢應苔拿他和一隻醜陋而肥胖的公貓相提並論,會不會氣得從棺材裡跑出來。
自崇善死後,邢應苔經常會做有關崇善復活後的夢。夢中崇善形態各異,但最後一定會以他扼死自己為結尾,所以邢應苔一點都不吃驚。大概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天天和招財相處,所以夢裡也就有它,這也不稀奇。
邢應苔回想了一會兒後,暗自評價,這次的夢最逼真,直到現在還能想起崇善到底穿的是哪件衣服。他從床上坐起,找了找,摸到自己的手機。即使是這麼幾步的動作,他都有些頭暈目眩,心想這次真是託大了,為什麼不去醫院?他剛二十幾歲,難道真的想死?
肯定是不想的,不然邢應苔不會這樣後悔。他撐著手,如同老年人一樣緩緩躺到病床上,開啟手機翻看時間,想:誰送自己來的醫院?昨晚自己給陳半肖打過電話,一定是陳半肖來過後看到他這幅樣子,把他送到醫院來。可陳半肖為什麼不在這裡?是不是在照顧招財脖子上的傷?
邢應苔想應該給陳半肖打個電話,問問情況。他輕輕咳嗽幾聲,只覺得胸悶的感覺有所好轉,但痛楚更加明顯了,於是一隻手捂住胸口,一隻手摸著手機。剛要打電話,突然聽到門開的聲音,一個清朗但聽在邢應苔耳中如轟雷般的男聲道:“你醒了?”
邢應苔手一抖,連手機都落在床上。
什麼?
那男人一步步走向邢應苔,他手裡拿著一個杯子,走近後隨手放到桌上,坦然地用自己蒼白而冰涼的右手,撩起邢應苔的額髮,崇善摸著他的額頭,說:“你燒得有些厲害,喝點水吧。”
崇善……崇善!邢應苔喉嚨一緊,觸電一般震了一下,震驚地想,自己到底是不是還在做夢?
可週圍的病人反應那樣真實,邢應苔渾身僵硬,思索時大腦空白,一時間沒法避開崇善的手。
反應過來後,邢應苔便覺得碰到自己的手如同蛇鱗一般細膩,又好似殭屍一樣冰涼。這種聯想令他後背汗毛豎起,邢應苔的視線本來對著男人的鎖骨,仰頭一看,映入他眼簾的是男人蒼白而瘦削的臉。他眼神平靜,漆黑若谷底冰潭,眼睛下有兩顆淺色的痣。
邢應苔看到他嘴角一絲若有若無的笑,頓時也不在乎是不是在做夢,他頭皮發麻地向後一退,用力拔下手背上的針,逃命一樣從床上跳下來,但撞到了附近的座椅,跪著摔倒在地。
“啊……”
邢應苔從喉嚨裡發出吼聲,因為他表現的太過恐懼,崇善面色不好,他沒想到邢應苔再次見到自己會是這種反應,本想上前攙扶,見他這樣,也不能過去了。
這邊的動靜驚動了旁邊的病人,有一年輕男子本來在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