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聲道:“大王好大口氣,將這八州割了去,那我大楚還剩下什麼?那還要和談作甚?”說到這裡,許德勳一甩衣袖便要離去。其實也怪不得他如此,呂方所要割讓的七州中潭州便是後來的長沙,乃是三湘的中心,嶽、郴、衡乃是楚國的富庶之地,其餘數州要麼是邊防重地,要麼則是交通樞紐,這八州一旦被吳國割去,楚國則處於了籬笆盡去,生死仰息於他人的絕境。
呂方卻絲毫不為對方的無禮舉止所動,笑道:“許公若是要走,我也不攔,來人,送客!”
許德勳聞言停住了腳步,方才的激憤已經過去,他強壓下胸中的怒氣,回頭道:“大王,您這般一口氣割去了八州,什麼都不給我們留下,這,這可不是什麼和談吧?”此時許德勳的言辭和方才差不多,只是口氣軟弱了起來。
“哦?”呂方笑了笑,道:“莫非許公以為某家方才開的條件過分了些?”
許德勳沒有回答呂方的問題,乾脆來了個預設。呂方笑道:“某卻不這麼看,
某還以為這條件開的既有理又有節,端的是為了貴方的利益著想的,只是許公一時間還沒了解某家的深意呀!”
許德勳聞言不由得氣惱萬分,卻又不敢發作,只得沒好氣的答道:“外臣愚鈍,還望大王拔冗開解!”
“某家記得許公方才提出和談時曾經說過,汝國願為大吳之下國,年年入貢,唯我大吳馬首是瞻,對嗎?”
“不錯!”
“那好,我呂方要割讓的八州中,嶽、朗、澧、辰四州與荊南不過一江之隔,你們也知道,我大軍平定湖南之後便會揮師北向,進取荊州,第一步就是攻略江陵,這四州定定然要拿下的!貴方既然既然唯吾馬首是瞻,總不會阻礙某家的經略荊襄的大業吧!”
許德勳強壓下心中的怒氣,亢聲答道:“那好,這四州也就罷了,那剩下四州呢?這四州又沒與荊南比鄰?總沒有礙著大王的大業吧?”
呂方擺了擺手,笑道:“許公莫急,的確永、潭、衡、郴四州沒有與荊南交界,但我一旦揮師北上,江西必然空虛,潭、衡、郴乃是江西的屏障,某家若不拿在手裡,總覺得怕有人在背後起事,心裡發寒,貴方既然願為我大吳下國,想必是不會讓某家心裡發寒吧?”
許德勳聽到這裡,已經明白了呂方話中之意:既然接下來他要大舉北侵,就不會給背後留下什麼隱患,若是自己拒絕割讓這三州,只怕他就要先把這隱患連根拔起了再說,自然這和談也就達不成了。想到這裡,許德勳抬頭道:“既然如此,外臣便大著膽子做個主,將這七州割讓給大吳了,大王可以說第三個條件了!”
“不對!”呂方搖了搖頭,道:“是八州,還有一個永州。”他的語氣十分堅定,絕無半點可以商量的餘地。
“永州?可那裡乃是敝國腹地,既不靠近荊州,也不靠近江西,大王要割讓此州作甚?”
呂方搖頭道:“看來本王這番苦心許公還是不明白呀,也罷,今日趁著眾將都在這裡的時候,某便將這話說明白了,也讓許公明白並非我呂方貪得無厭。許公,我記得楚王已經年歲不小了吧?”
“不錯!看這和永州有什麼關係?”
“許公莫急,且聽呂某慢慢解釋!”呂方倒也耐煩的很,慢慢說下這樣一番宏論來:“說句不怕忌諱的話,這亂世之中,生死無常,楚王說不定哪一天就去世了也說不定,他今日說願為大吳下國,可繼位之人可未必願意,那時兩國刀兵四起,反而害了百姓。若永州在大吳手中便不同了,那永州位處湖南腹地,瀟湘二水匯合與此,期望湖南各州不過數日,若我委一重將,領三千精兵駐紮於此地,貴主鑑於利害,也不會做那愚事,兩國之間不起刀兵,馬家自然也能享國長久,遺祚千年了,許公以為本王方才所說的有道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