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皆是豆粒大小的金砂,隨一條條直通天際的龍捲風捲動,似一群張牙舞爪,又漫無目的的風蛟,一眼望不見盡頭。
入了劍陣後,黎明雪迫不及待的摘了斗笠,撲入南無鄉懷中。
“嘶——”南無鄉臉頰一顫的吸了一口氣,將黎明雪的頭搬到另一面,“壓我劍了。”
“什麼?”黎明雪不明其意的往南無鄉心口處摸去,那邊的道袍露出一個口子,隱約見得心頭上,皮肉翻起的傷痕。
南無鄉抓住黎明雪的手,沒有讓她摸過去,又在胸前尺許處一拿,憑空摘下一個烏黑圈子。這圈子一脫開,就現出赤凰劍來。
“啊!”黎明雪大驚失色的捂向傷口,“疼麼?”
“疼,“無鄉說,“此心日跳十萬八千次,少一次也不行,每跳一次,就像又被刺了一回。”
“你三十年不說話,我自責得要死,以為你生我的氣,不想理我了。”
“生你什麼氣呢?”南無鄉拂著黎明雪的頭髮。在她摘下紗笠的剎那,他便發現她的頭髮、眉毛竟一色的雪白了,金光晃動下還有晶瑩通透之感,用手拂過,也是涼涼的有冰雪意。
“我刺你一劍,又扔下你跑去當大先知了。”黎明雪有些愧疚,“不像白靈和玉珠,天天都守著呢。”
“可多虧這一劍。”
無鄉緊了緊手臂安慰她。
“赤凰劍對不能覺醒血脈之力的曦族人是致命的,對已經覺醒的族人卻只是斬去鳳凰血脈而已。此劍插在我心口上沒有拔出,劍上沾染的鳳凰精血反而一點點融入我身,在創傷我的同時,也在不停的修復我的傷勢。我想你誤打誤撞的,替我找到了修行不死之身的竅門,我一直無可奈何的根本大患也因此有了轉機,可幫了我的大忙了。”
黎明雪有些不可置信,他又接著說:
“當大先知也是好事,不然南疆大亂起來,增我多少惡業。”
見黎明雪露出寬心之色,他才問道:
“你的頭髮怎麼白了?”
“是雪髓之體覺醒了。白靈姐姐說我身上的寒氣,比她開天門前都盛呢。”黎明雪有些得意。
“十日一見,你與她們倒熟絡了。”
“你知道她們為什麼跟著你麼?”黎明雪略有期待的問。
“已經知道了。”
“知道最好!”黎明雪愈加得意,好像只要南無鄉說個不字,她就會將這件事交代個明白。
“你怎麼跑到議劍山來,還要爭首席,難道神巫山的瑣事不夠多麼?”
黎明雪嘆了一口氣:
“在此多事之秋,南疆偏偏多了這麼一個組織,讓我如何放心?恰好我在劍術上也遇見了瓶頸,就不時與這些人切磋,即可以增長本事,也可以順便了解這些人,他們要推舉首席,我就湊個熱鬧。沒想到你誤打誤撞的,將其他候選人排除在外,倒助了我一臂之力。”
她是神巫山的先知,做主南疆的人,可議劍山雖在南疆,卻哪裡的人都有,讓她如何放心?便化身玄冰劍在議劍山與這些劍客論劍,伺機收服此山的修士,奪取首席自然是最好的機會。
為此她做了許多準備,自認在劍術上勝過那些參與劍會的修士。但三仙的本事她是見過的,耗時四年布成劍陣,只會比當年厲害。劍會又約定十人一起闖陣,她也擔心在中途生出一些意外的變數。卻沒想到會在劍會之前見到南無鄉,不但恢復了神智,還在無意中助了她一臂之力。
劍陣佈置在一條狹長山谷中,兩邊皆為峭壁,谷內山石聳立,氣勢崢嶸,有一古琴,一木魚,一青鍾,簇在一團彩雲之上。
這是三仙的法寶,也是開啟劍陣的法器,古琴不撥自吟,木魚不敲自響,青鐘不擊自鳴。音波擊蕩間,周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