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事要與大王商量。”
劉麗都也嘟起嘴,不滿地說:“大王好不讓人掃興。這麼好的時刻,怎麼哭起來了?”劉胥有些不好意思,呵呵笑道:“這是我前幾天作的歌辭。今天一時高興,就唱來助興。其實哪有悲傷,不都是些勸人及時行樂的意思嗎?”他接過趙何齊遞過的酒杯,仰首一口飲盡,把劍遞給侍者,道,“趙先生不必擔心,憑這點酒還醉不倒寡人,寡人非常清醒。趙先生有什麼事,可以直說。在座的其實都是寡人的姬妾宮人和心腹家臣,沒有什麼不便的。”
趙何齊哦了一聲,說:“好,大王真是雄姿英發,身為長安貴胄,卻也雅好楚聲。看來王妃也是楚國人了。這次楚王讓臣帶來了一個人,恐怕大王會感興趣的。”
劉胥朝趙何齊身邊掃了一眼,好奇地說:“什麼人啊?”趙何齊道:“大王如果願見,臣就立即派人將他召來。”劉胥道:“請馬上召來吧。”趙何齊吩咐隨從,“請李神巫,就說楚王召見。”
隨從應聲出去,一會兒引了一個人進來。那人穿著黑袍,綰著男人的髮髻,戴著黑色紗冠,全身上下如一截燒燬的木材,看不出是男是女。他走到劉胥面前長跪施禮,劉胥見其面目烏黑僵硬,心中頗有些寒意,莫不是鬼吧?他這麼想。這時趙何齊介紹道:“大王,這位先生名叫李女嬃,我們楚國有名的神巫,故籍南郡秭歸,乃是我們大王重金聘請到彭城來的。”
第五章 豈意丞相怒逃死正屏營(6)
李女嬃,聽這名字,應該是女人了。劉胥心中不喜,勉強揖道,“得見先生,有幸有幸。”
李女嬃笑了,像老樹開裂一般,她說:“大王多禮了。剛才在外面側聞大王唱歌,‘獨死不得取代庸’一句,實在悲涼愴惻,讓人低徊。是啊,貴為王侯,這人世間,什麼事都可以僱人來做,獨有死亡,是絕對找不到人代替的,否則,那就不是自己的死,而是別人的死了。不過,大王又何必如此悲涼,臣學過相術,剛才細看大王的容貌,實在貴不可言,有位登至尊之望啊!”她聲音輈磔,宛如劣鋸鋸木,與其容貌可謂天作地合。
劉胥雖不喜歡這刺耳的聲音,但聽她講的內容,精神陡然一振。
趙何齊插嘴道:“大王,李神巫不但會看相,而且擅長巫蠱,只要找到所憎恨之人的生辰八字,由她來祭禱,就可置那人於死地。她產於當年楚國三閭大夫屈原的鄉里,當地的神巫一向非常有名的。”
劉胥脫口道:“真的?”心裡暗暗思慮,如果真有這麼厲害,倒不妨試試。不過當今皇帝陛下畢竟是自己的親生父親,如果詛咒他死,似乎大大的不孝,不孝之人,上蒼也不會護佑的。不如讓她祭禱皇帝陛下改立自己為皇太子,這樣心裡就完全沒有負擔了。於是他對李女嬃笑道:“寡人倒沒有什麼仇人,僅有個小小的心願,如果神巫果真願意幫助寡人,寡人就是空舉國之財帛,也絲毫不會吝惜的。”
李女嬃道:“大王如果信得過臣,臣自然願意竭盡全力,效犬馬之勞。臣家在南楚,當地的巫山神女最為靈驗,臣每次祭禱,沒有不達成所願的。臣願意擇吉日為大王祭禱巫山,使皇帝陛下立大王為皇太子。”
她說得也太直接了,讓劉胥簡直有點猝不及防。劉胥假笑了一下,掩飾自己的慌亂,心想,看來這女人果然有些本事,我剛才想皇帝立自己為太子,她馬上就說了出來。不過,難道不能委婉些嗎?劉胥假意道:“寡人豈敢妄想如此洪福,只不過希望神巫祈禱我廣陵國能夠與大漢同衰榮罷了。況且皇帝陛下二十多年前就立了太子,太子也一向溫良恭儉,深得皇帝喜愛。寡人與之相比,無論是德行還是才能,都不逮遠甚。神巫取笑了。”
李女嬃發出桀桀的怪笑:“萬事自有天定,大王就想推辭,只怕也不能夠。前年冬天,丞相葛繹侯公孫賀慕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