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說,公子蟄伏多年,為的就是他朝一日,然而,女色禍人,公子萬萬不可節外生枝!”
容墨身子一震,眸中閃過一絲陰霾,風神秀徹的玉顏微微籠上了一層清霜。
“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容墨淡淡附和,神色有些複雜難辨,夜行袍角輕揚間身影如風掠去,留下那人緘默負手下的長身寥落。
梨花還染著夜月的薄霧,海棠半睡半醒惺忪朦朧,花枝露痕輕綴。
容苑裡的青石板路斑駁陸離,走在上面像是流連在五彩斑斕的秋景圖裡。園內的香樟繁密參天,落英繽紛,曲折縈繞的溪澗,攜帶一灣清幽的薄霧傾瀉下來,如夢似幻。
沐顏歌走在蔥鬱重掩的青階小徑上,時不時出現的僕人婢女都恭謹地躬身行禮。今日起了個大早,呼吸著異常清晰的空氣,讓抱著娃娃在林間散步的沐顏歌心明境朗。
“夫人,奴婢四下找你,原來你在這兒。”隨著清潤的聲音在晨色和曦中響起,一粉衫小婢女斜斜地掠了過來,身輕如燕。
夫人?是在喊她麼?沐顏歌對這新稱呼顯然還有些不習慣。
那小婢女見到沐顏歌,趕緊行了一禮,低眉斂容道:“早膳已備好,公子請夫人一起去廳堂就餐。”
不想這人起得倒早,昨夜他倆是同院不同屋,也不知這傢伙是什麼時候睡下的……沐顏歌隨即點點頭,攜同小婢女離去。
步入廳堂,便是牆壁皆由赤石脂塗染而成,壁上靈獸神禽,風雲華炬,金光濯濯,活靈逼現。簷角由形態迥異的寶珥玉飾鑲鑿而成,雕龍盤繞,襯著流雲飛火,莊重綺麗。
悠然座在案桌前的容墨一襲白衫,不染一絲雜塵,氣色比之先前竟是好了許多。
在見到沐顏歌進來的剎那,唇間漾著輕淡淺笑,不似平日那般狂放不羈,安靜中透著異樣的柔美,看得沐顏歌是微微一怔。
“可是昨夜沒睡好?”
眼前之人雖是一如從前般隨性自如,可那星眸卻是沒有了先前的神采飛揚。她竟然也有心神不寧的時候?容墨忽然發覺,自己竟已這般在意她的喜怒哀樂。
“京洛多風塵,素衣化為緇。春眠不覺曉,庸人偏自擾。。。”沐顏歌望著滿園的和煕怡人 ,淡淡地迸出寥寥數句。賣弄文藻,她也會!不過是做了一夜的夢,竟被這眼尖的人瞧出了端倪,狐狸就是狐狸。
“你言下之意是‘京中惡濁,久居為其所化’麼?”容墨笑靨如花,揚眉問道。
沐顏歌在紫紅檀木桌前坐下,隨行的小婢女趕緊接過她懷中熟睡的孩子,又有侍女捧了璧珠赤玉壺上前,注滿她面前的瑪瑙雲紋杯,茉莉花瓣輕浮在杯麵,清香四溢。她低頭淺啜了口,抬眸嘆道,“既來之,則安之。這屈居帝師大人府上之事,縱然本姑娘一時間還無法笑納,但也不會就此錯失了這個包吃,包住,還包養的機會。。。”
“你知道就好,要知道這天下除了本公子,沒有人會願意收留一個一無是處的女人,還白白搭上了自己不染女色的好聲名!”容墨長長嘆了口氣,神情哀怨。
暈,沐顏歌一口茶水差點噴了出來,自戀加自大,這人還要臉不?
若非礙於門庭處站著一排女侍,她定要與這人掀起一輪“嘴上風暴”不可。
婢女隨後將食物一一呈上,一蠱是翡翠芙蓉湯,一蠱是百合蓮子粥,皆清爽怡人的膳食。
待兩人用完早膳,婢女撤下碗盤碟盞,留下一盤糕點後,便給他們一一換了新茶漱口。
“咳,咳……”容墨掩袖,故意發出聲響。
“有話就說……”瞧某人裝模作樣,沐顏歌有些看不下去了。
容墨“嘿嘿”一笑,隨後正了正神色,一臉諱莫如深的樣子,“從今日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