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心裡揣著事,用膳時也心不在焉。
為了和妹妹二人一起安安靜靜地吃一頓飯,傅靜姝並沒有讓宮女在一旁服侍,她笑看著妹妹,為妹妹夾了一塊魚肉,再為自己夾了一塊,剛想送入口中時,突然感覺有些作嘔,捂著嘴,忙招手示意宮女拿痰盂過來。
問雪焦急地幫她順氣,傅靜姝乾嘔了幾聲,卻沒有什麼東西,她揉了揉額角,拿起一塊乾淨的毛巾輕點唇角,捂著胸口,蹙眉道:“今天的魚腥味怎麼那麼重?”
她看向一旁的妹妹,歉然地點點頭。
傅清漪坐在傅靜姝對面,離她還有些距離,也沒辦法及時過去安慰,見大姐面色蒼白,她用筷子將碗中的魚肉夾起,像試毒一樣端詳它半晌,皺皺鼻子,抬眼看著對面的大姐,遲疑道:“沒有啊,很正常……”
她想起二姐回門那天,君離殤在酒席上說的話,莫非……大姐真的不愛吃魚了?
可是……大姐剛剛又伸筷子夾魚,顯然並不是不愛吃的。
聽了妹妹的話,傅靜姝卻是一愣,瞪大鳳眸,乾澀的唇輕顫,她慢慢將手覆在肚子上,心裡忍不住想:上次她聞到魚就作嘔,正是第一個孩子降臨的時候……
可是,前世,第二個孩子還沒有那麼快來啊……
見大姐這幅表現,傅清漪也明白了什麼,看向問雪,急急令道:“快去宣御醫!”問雪應了一聲,轉身就想走,傅靜姝忙叫住她。
見妹妹不解的看向自己,傅靜姝撫摸著腹部,鳳眸微眯,唇角的笑柔和清淺:“不可動用御醫,若真有其事,這事便瞞不過那些人了。”
傅清漪愣住,感覺此時的大姐有些陌生,她回過神來,輕聲道:“大姐,不是還有陛下嗎?”縱使她還是不太相信那位九五之尊會對大姐好,但他送荔枝的舉動,還是很讓人動容的。
傅靜姝沒有說話,讓人將這碟清蒸鯽魚撤下去後,便抬頭看著妹妹,鳳眸沉沉,無奈嘆道:“後宮裡,誰也信不過。”
“除了自己。”
傅府,幼卿齋。
傅清漪坐在輪椅上,桌面上放著大姐讓她帶回來的一捆畫像,她託著腮,皺著眉頭,心事重重。
除了自己,誰也信不過。
大姐究竟遭遇了什麼,才會說出這樣一番話。
她嘆了一口氣,抿唇,抬眼望著窗外的一輪明月——
怎麼會信不過呢……是君離殤做了什麼事,讓大姐與他離心了嗎?
往另一方面想,大姐終於意識到自己選擇的路是一條荊棘之路,想必以後也會多加小心……
盯著月亮好一會,姜淮那張俊美的臉又突然蹦出來,嚴肅對她斥責:不要皺眉!
傅清漪被嚇了一跳,忙舒展眉眼,回過神張望,四周哪裡有姜淮的影子?
她嘆了口氣,又趴著桌子,從心口掏出那支象牙簪子,輕輕撫摸,白皙的芊芊細指與象牙簪子相得益彰。
自從姜淮離開後,她便又多了一個趴桌子的壞習慣。
她側頭,看著桌上的那一捆畫像,突然靈機一動,興奮地直起身子,眉眼彎彎地開始寫家書。
——
夜已深沉,月光下,銀質面具泛著冰冷的光。
姜淮強自鎮定,唇角微彎,迅速拆開傅清漪寄來的家書——
傅清漪很想很想很想很想很想姜淮。
聽說你被柳雲提拔為副將,真是又喜又憂,一邊為你自豪,一邊又有點擔心。
很想說,如果打不過那就逃吧,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保住自己的性命才是最要緊的。
但是你肯定不會當逃兵,因為你是姜淮。
你是姜淮,是我未來的夫君,是我要寄託一生的人。
無論如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