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原王這話說得!”權翼笑笑拱手:“前邊分路,我往北,王爺往東,就此暫別。”
“告辭。”
慕容楷目送三人遠去,走了一會兒道:“父親,剛才在闔閭門——”
“唔,你有何發現?”
“誠如父親所言,那個灰衣隨從有點怪。”
時間回到一個時辰以前。
父親與三叔商完政事,與他出宮,過了南止車門接近闔閭門的時候,正巧看見權翼在禁衛處取馬——宮內禁止騎馬,任何人出入都要先將馬匹存放——慕容恪凝視了一會兒,忽對他如此如此耳語了一番。他聽了之後有些疑惑,看褐衣侍從一眼,點點頭。
“日間聽皇上說權大人即將離開?”慕容恪上前搭話。
“阿呀,太原王。”權翼作揖:“近來有一段不見啦。”
“公務纏身,上次獵場一別之後就一直未能抽出時間,大人不會見怪吧。”
“哪裡哪裡,是權某叨擾良久,該回去了。”
“何不參加完陛下大婚再走不遲?”
“王爺都說了,貴國近日事多。大婚嘛,也不是說舉行就馬上舉行的,禮已送到,表達了我國慶賀之意便成。”
“嘿,這不是小六子嗎?是不是?”慕容楷突然指著權翼身後穿褐衣的隨從道。
權翼帶了兩名隨從,一著褐一著灰。褐衣的一楞,抬起頭來。
“就是你!你不認識我啦,五年前在郊外——”
“少府君,你認錯人了罷。”權翼道。
“沒錯沒錯,怎麼會認錯呢!”
“如是舊識,怎地之前又未認出?”
“哦——唉,你這兩僕從不是一直低著頭的嘛,我哪看得清!只奇怪有些眼熟,剛才照了個面,瞧,我就記起來了!”
“少府君——”僕從道:“小的是氐人,並未來過鄴城,也未曾有幸見過您。”
“對呀,你看。”權翼說著。
這時慕容恪笑:“權大人,咱們繼續走咱們的,讓他們扯去,扯清了就沒事了,別耽了咱們說話的興兒。”
權翼瞧一眼,但見慕容楷正在說何年何月何日在何地點自己怎麼樣怎麼樣,然後碰見了小六子……一副終於找到了恩人的激動勁兒。
這是怎麼回事?他心裡思索著,難道……不會……沒關係,只要身後之人跟著,其他一切都沒關係。
轉眼牽馬過門,慕容恪上馬,回頭一瞥權翼立在馬旁,詫異道:“大人?”
權翼道:“我等我的僕從出來。”
慕容恪看看:“哦,還在扯呢!阿楷是個直脾氣,他認準的事呀,不說個通透是不結的。大人放心上馬是了,一會準跟上來。”
權翼叫了一聲,隔得太遠,侍從沒聽見。
慕容恪想起什麼似:“哦,大人上馬習慣踩人背,哎,身邊不是還有一位嘛!”
老人眼底乍起精光,彷彿驟然間由年邁山羊變成了兇猛豺狼。慕容恪似乎感到奇怪:“怎麼,有什麼不對?”
權翼隼也般的目光近乎逼視著他:“沒有。只是權某習慣了踩一個的,就不想換人了。”
“我瞧這個身強體健,大約不比那個差。吶,”他對從頭到尾垂手而立的灰衣道:“還不快伺候權大人上馬?”
灰衣僕從抬一隻腳,權翼道:“不用了!我今兒還就等貴府少君談完。”
……
“他明顯不願意踏那個灰衣的背。”慕容楷道:“可是,為什麼呢?”
慕容恪答:“兩種可能:一、他確實不習慣;二、他不能踩。”
“也許不忍踩?”想一想不對,那是男的又不是女的,有什麼好不忍。
“對於權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