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靈叫我服侍你生活起居,他便為我平息九皇子的假婚之事。我不知道他如何打算,但這個交易我是做定了。”周卓兒負手踱步至几案旁,拿起一支筆晃了晃。繼而轉身,接著說道:“還有,絕對不可以喚我周卓兒。”
朱皞天深深地皺眉,他不習慣無法把握的人和事,只一個上官靈便已足夠。
“你,好大的膽。”朱皞天微微眯眼。用這種口氣和一個王爺說話,除了身處權利之巔的皇上之外,要命的都不敢如此。“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周卓兒本就該死!”她回答得很乾脆,好似周卓兒的生死與她無關。不,她那神情,彷彿恨不得周卓兒死掉一般。
“準!來人!”朱皞天毫不猶豫地大聲喝道。下一刻便衝進來兩個鐵甲侍衛。
“押入大牢。”朱皞天冷冷地下令。
“是!”
周卓兒泛起冷笑,然後被帶離主帥帳營。
朱皞天靜靜地站在帳營內。片刻後,只聽啪喳一聲震天響。几案被他劈碎了!
“王爺。”聽見異響而衝進來計程車兵驚訝地看著朱皞天的背影,以及碎成片狀的几案和散落了一地的書籍檄文。一貫沉穩冷靜的朱皞天竟有如此發洩般的舉動,這於他們而言可是件稀罕事。
“傳上官靈。”朱皞天的聲音不帶一絲溫度,彷彿凝結在這蕭瑟陰冷的風中。
“呃……是。”
第5章(1)
“上窮碧落下黃泉……”
明軍大牢內傳出低低的一聲呢喃,火把照亮土灰色的牆壁,光影隨著寒風的輕拂搖曳。大牢內無守衛,因為尚未有戰俘,因此侍衛只是站在牢門口守著便罷。因此,她低吟的這一句誰都沒能聽見。
周卓兒雙手枕在腦後,蹺著二郎腿平躺在冰涼的石床上。身上只合一件青色單衣,理應冷得發顫才是。但她看起來卻悠然自得得很,半閉著眼一副欲睡欲醒的慵懶模樣。如此安然的姿態何以吟這麼一句淒涼哀怨之詞?
她閉上眼,眉間輕皺。
進來已經三天了,好吃好睡,除了有些冷和沒有自由之外,其他都挺好。可以不用看人臉色,不用給人端茶送水……唉,到底還是進了大牢,不過運氣不錯,不是天牢也不是死牢。該偷笑了不是?
她躺在那裡閉目養神,心裡想的事其實和那句“上窮碧落下黃泉”一點關係都沒有。什麼窮什麼碧她一點都不懂,心裡也不覺得有什麼悲涼……
“兩處茫茫皆不見……”
“你有完沒完啊!”周卓兒大叫一聲跳起來。
“……我只是吟詩。”
“吟你個頭啊!都被人關進大牢了還吟詩?又沒人欣賞你吟個屁啊!”
“……”
“我告訴你!今天我會躺在這裡乘涼都是託你鴻福!早叫你不要跟著朱皞天你偏不聽!說什麼身體是你的,有本事你現在出來啊!”
“……我出不來。”
“呸!你出不來?根本是你不想出來!”她氣得一臉通紅,怒火恨不得烘乾這牢房中的潮溼。
“……”
“你哭!你敢哭我就……”
“王爺請!”牢頭開啟牢房大門,大聲喊了這麼一句。
周卓兒急忙住口,兩手往臉上拼命地擦,想擦掉那不知是誰的淚水。
侍衛開了她的牢房門,一身白衫的朱皞天走進來。而此時的她,臉上白一塊黑一塊,白的是淚水洗過的地方,黑的是她手上的汙垢在抹眼淚的時候抹上去的。頭髮因睡姿不雅而亂如雜草,青色侍童的衣衫已變得髒兮兮,原本一直清亮有神的眼也被突然的淚水糊了一層朦朧……整個人看起來委實落魄可憐。
看得朱皞天不禁抿唇,有些後悔自己的衝動。如果他早來半炷香時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