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唄看著倒下去地店小二,一句話也沒有說,只是放下了還沒有喝完的酒杯。
一旁躺著的酒肆老闆動了動,“他,倒了?”
竟是一個女聲。
那酒肆老闆一抬臉,竟是一嬌美女子。若有萍苘樓的人在,必定會驚訝於這女子的容貌,這女子的眼睛太過於像萍苘樓主睢勝遠,一樣地令人驚心動魄,一樣地令人震懾,只是,睢勝遠的眼睛中有的是一種霸王之氣,而這個女子的眼睛中有的卻是一種奸邪,儘管她很美,但卻遮不住那種閃爍的陰狠。
阿唄不答,那女子早已轉身,點住那店小二全身四處大穴,“這樣,我才比較放心。”
“我已經做到了,你呢,你什麼時候可以做到答應我的事?”阿唄的聲音平淡地如死水。
“我一旦搶回屬於我的地盤,就立刻著手做你的事,不出半月,我一定給你一個答覆,如何?玉淵公子?”
“好,只有半月,我只給你半月。”
“那是自然。”
阿唄起身,轉身,離開。
劍光一閃,立停。
那女子大口大口地喘息,眼睛裡滿是驚恐之色。
“你……”
阿唄掉轉過來,“記住,我不是聖人。”阿唄向前走了兩步,“記住,半月之後,可就不僅僅是這樣了。”臉上一絲微笑,卻讓那女子全身悚然。
剛才的感覺令她絕望,她不懂,不懂眼前這個冷寂如寒風裡的孤松般的男人,但是,她第一次看到在這個世界上竟然有這樣的人,這個人,可以完全沒有痕跡地下手,也可以在下手後完全不留退路,可以淡然地說出自己不是好人,他給人的感覺——只有冷,冰冷。
剛才,那女子出手的一瞬間到底發生了什麼?連那女子自己恐怕都不知道,她唯一記得的就是那種噬心的恐懼。
明月高照,阿唄慢慢地向著自己的小茅屋走去,他很清楚,自己下的毒——春風。他曾飽讀醫書,毒典,原本為了造福世人,卻終究貽害蒼生。
搖盪春風媚春日,
念爾零落逐寒風,
徒有霜華無霜質!
阿唄苦笑。
走到小茅屋門口,阿唄推開茅屋,就恍恍惚惚看到一個身影衝了過來,“騙子,你今天到哪鬼混去了?”
接著,阿唄就彷彿被人推了一把,向前撲來,阿宴條件反射般伸手,一把抱住,“哥……”
阿唄原本用內力減弱“三杯倒“的藥力,又因將“玫瑰刺”刺入肋骨導致失血過多,已漸入昏迷,“阿麟,對不起……”
第七章
阿宴把阿唄抱住,一時間,他很是驚慌。
阿宴發現自己一輩子沒有這麼緊張過,可是現在,他害怕,無端的害怕。他把阿唄輕輕抱上床。血已經浸透了阿唄裡面的白衫,透著他薄薄的紗袍,都可以看得見。
阿宴小心扯開阿唄的黑紗袍,然後是白色的內衫,血紅的顏色煞是刺眼,然後他就看見了,六枚玫瑰一樣的東西。
“玫瑰刺!”阿宴一口道出,臉上露出一絲微笑,那微笑裡,隱隱透著苦澀的味道,“騙子啊,騙子……”阿宴深深地嘆了口氣。
這玫瑰刺本身只是一般的細針狀暗器,只會留下些針孔,並無大礙,只可惜,這是暗器,裡面所乘之毒必定是極為難解的。
阿宴的眼睛裡透出蕭索的氣息,讓人心碎。
“不死伯伯,不死伯伯!”一個聲音輕輕地叫道,那聲音極輕,小心翼翼的。
藥叢中有一老者,彎腰,正在看著一朵嬌紅的花。那些藥草長得極為茂盛,正好蓋住了這老者整個身形。
“這個老不死的,又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一個少年從院牆上一躍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