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卻又往往自己察覺不出的女人。
是嗎?可能從小到大,自己擔心自己的時候比較多,也就習慣了。
他們回到賓館已經是凌晨了。
他們都太累了,匆匆道了晚安就各自回房休息了。可是藍曉深剛洗完澡躺到床上,那邊潘石的電話打過來了。他好像很痛苦地說,請她幫忙倒點開水。
藍曉深睡意全無,連忙到隔壁他的房間。
潘石已經很痛苦地蹲在那裡,臉色很難看。
你怎麼了?潘總?
身體有點不舒服。潘石想起身,但是他連腰都直不起來。
藍曉深連忙扶住他,潘總,別是闌尾炎吧?要不要找醫生?
潘石擺擺手,我想喝點水,休息一下再說。
藍曉深趕緊燒了壺開水,一邊焦急地看著他。
潘石一開始還有些男人的矜持,但不一會兒,他就支援不住了。痛得臉都白了,但是還是咬緊牙關,幾乎一聲不吭。
天啦,你這是怎麼了啊。要不要打電話給張總他們。
潘石擺擺手咬著牙說,深更半夜地,不要打擾人家。可能是腎結石犯了。
藍曉深不知道腎結石是怎麼樣的病,但是看他疼得汗珠子直掉,就知道肯定是難以忍受了。她說,不行,潘總,你真的要去醫院,我送你去吧。
我還能受得了。等天亮他們回來再說。
藍曉深就那樣陪著他,不停地用毛巾給他擦汗。看他疼成那個樣子,自己的手也禁不住握緊了拳頭。可能真的是痛徹神經了,潘石迷迷糊糊的一隻手開始抓被子,卻不小心抓住了藍曉深的手。緊緊地,握得曉深筋骨都快要碎了。男人咬住了牙關,女人咬住了嘴唇。彷彿有了另一隻手的力量,痛苦之魔也收斂了一些。把個被折騰得死去活來的男人弄得筋疲力盡,終於昏昏睡去。
藍曉深看著自己那隻手。她不敢動,怕一動驚醒了他或者驚動了那痛苦的魔鬼,她只好順勢趴在了床邊,不一會兒也倦極睡去。
初冬的夜。很長,也很冷。
潘石又被一陣絞痛疼醒,他做了一個夢。夢見自己落進了一片冰窟窿裡,有一隻手拉住他,緊緊的拉住他,一直沒有放開,他在夢中也不敢放開,怕一鬆手,自己就真的掉進了那個深不見底的冰洞裡……
他清楚地看到自己的右手握著另一隻手,是隻女人的手。她可能真是太累了,這麼冷的夜裡,居然縮在床的一角,睡著了。他鬆開自己的手,把自己的被子橫過來,有一半搭在她的身上。
他看著窗外漸漸露出的魚白,內心那片早已經冰封的湖泛起一片漣漪。他獨自闖蕩了這麼多年,從來都是照顧所有需要他照顧的人,母親、妻子和女兒。
從沒有想到有一天,自己也會需要人照顧。
他自嘲地笑了笑,不就是個小病小災的嘛,有這麼多感慨做什麼。只是,為什麼在這個時候,體會到了受到別人的照顧是那麼的窩心呢!一個普通的同事就能夠讓你感動,想來人真的是病來如山倒啊。
就在潘石胡思亂想的時候,藍曉深醒了。她看到了身上的被子,連忙起身。潘石也說不清為什麼,居然閉上眼睛裝睡。
曉深以為他睡得很熟,揉了揉還有點麻木的手,給他輕輕的蓋好被子,輕手輕腳地出了房間。她回到自己的房間給另外兩個同事打電話。那兩同事一聽潘石的情況,連忙開車往上海趕。
潘石等她走了以後,悄悄地睜開眼睛。自己也覺得自己挺搞笑,你緊張什麼緊張。
她走了一會又回來了。
他也用不著裝睡了,疼痛已經讓他有些麻木了。藍曉深說,張總他們一會就到了,來了就送您去醫院。
麻煩你了。他有點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