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初二這一日,太子殿下迎娶兩位太子側妃進門。
說迎娶,其實不太恰當。太子側妃還沒資格被太子殿下親自迎娶。這一日,太子殿下換了喜袍,前去蘇家慕容家迎親的是幾位迎親使。
六位藩王世子,正好分作兩半。也不知太子是有心還是無意,讓徐靖去了慕容家代為迎親。
慕容慎身為慕容燕的長兄,站在慕容府硃色的正門外拱手相迎。徐靖身影映入眼簾的那一刻,慕容慎心裡像吞了一隻蒼蠅。
父親說得沒錯。
太子對慕容氏確實起了忌憚防備之意,不露聲色地以各種手段打壓。讓徐靖做迎親使,對他們父子也是一記警告。
永明帝昏庸無道,病弱的太子卻手段高超。好在,太子命不久矣,再忍他兩個月就是了。
慕容慎將心裡的怒火按捺下去,衝著徐靖等人微笑拱手:“幾位世子請進府,喜宴已經備下,請世子們喝一杯喜酒再走。”
當著眾人的面,徐靖沒讓慕容慎難堪,笑著應一聲,和西河王世子彭城王世子一同進了慕容府。
慕容府並未大張旗鼓地操辦喜事,今日備了十席,來的多是族人親友。
徐靖等人坐在上首,慕容堯慕容慎父子親自相陪。慕容大將軍主動舉杯敬酒,態度十分恭謹。
慕容慎忍著悶氣,也一同起身敬酒。
徐靖坦然坐著,舉杯相和。
西河王世子原本想起身,見徐靖這般模樣,便也大模大樣地坐著了。
他們身為藩王世子徐家子孫,本來就高人一等。以前低調謹慎,如今永明帝肯讓他們進軍營當差了,可見對他們的忌憚之心去了大半。這等時候,自然要擺出藩王世子應有的派頭威風來。
幾杯水酒過後,穿著紅嫁衣頂著紅蓋頭的慕容燕被丫鬟攙扶了出來。
慕容燕在喜娘的指揮下跪下,拜別親爹親孃,由慕容慎這個兄長揹著上了花轎。
在花轎被抬起的那一刻,炮竹聲響了起來,掩住了慕容燕的哭聲。
花轎抬進宮門,進了東宮。
太子側妃不必拜天地高堂。兩位側妃被喜娘攙扶著,一同向太子殿下行禮。太子殿下還了一禮,便算禮成。
接下來,兩位側妃被扶去了各自的寢室。
東宮裡的喜宴正式開始。太子殿下不能飲酒,端著茶杯和眾人對飲。
“恭喜堂兄。”徐靖起身舉杯,一臉真摯:“今天是堂兄大喜的日子,我敬堂兄三杯。”
太子目中閃過笑意。這抹笑意裡,有一絲淡淡的無奈憂傷。
……
“今天是小姐大喜的日子,小姐不能再哭了。”
滿目紅色的寢室裡,一個丫鬟無奈地低聲勸慰主子。
嫁都嫁了,這等時候,還哭什麼?
東宮裡可有兩位側妃,太子殿下先和哪位側妃圓房,哪位側妃就搶先了一頭。自家主子哭成這副德性,還怎麼爭寵?
慕容燕這些日子被親孃反覆囑咐,又有宮中嬤嬤教導規矩,已經老實了不少。今天一坐上花轎,忽然就繃不住了。就像緊繃的弓弦忽然斷了一般。
她的眼淚就沒停過。臉上的妝容早就被哭花了,一雙眼哭腫了,實在慘不忍睹。
貼身丫鬟明珠的勸慰,根本一句都聽不進去。
看著自家主子哭得快抽過去的模樣,明珠也絕望了。
完了!
門被輕巧地推開,內侍陸公公走了進來。喜娘丫鬟們忙上前行禮。
陸公公陪一眼哭得不成模樣的太子側妃,不緊不慢地說道:“殿下今晚去了蘇側妃那裡,就不過來了。殿下特意打發奴才來說一聲,請慕容側妃早些安寢吧!”
說著,便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