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前行臣禮的趙諾看起來是那樣謙恭而優雅,從小到大,在他有記憶開始,趙諾就在他的身邊,他們學著一樣的課程,被一樣的師傅教著,但是,他不記得有哪位師傅教過這樣優雅的禮。
眸色轉為深沉的黑,韓王上前兩步,扶起了趙諾,手託在他的手臂上,使了使勁兒,看著他站起,與自己比肩的身高讓他看起來俊雅非凡。
“我知道,我會的。”
世間唯一的王,沒有人不會被這樣的話所誘惑,韓王看著趙諾,緩緩地勾起嘴角,露出一個志在必得的笑容來,他當然,會是,這世間,唯一的王。
趙諾回以一笑,從小到大,他跟韓王有太多的默契是透過彼此的笑容來傳遞的,已經成了某種習慣。
窗外的霞光照射進來,兩人身上都披了一層五彩,若那天上鳳鳥,只待振翅,便可高飛。
次年,韓王求娶於魯,魯王之女,美名天下,當得王后之尊。
魯王欣然應允,於當年嫁女,私與韓國結盟,次年一同發兵,滅吳。
這一次,韓王御駕親征,他披上閃亮的鎧甲,更顯少年英武。
“諾,你可願隨我同去?”
“王放心征戰在外,我固守國土,必不使王有後顧之憂。”趙諾言辭鑿鑿。
韓王披甲上馬,馬背上出現了不應該在這個時代出現的馬鞍和馬鐙,這是趙諾為了韓王方便御馬而“發明”的,此時看他英姿颯爽的樣子,也沒有多少擾亂事物發展軌跡的心思了。
這是他一點點,看著長大的孩子啊!本是兄弟,猶勝兄弟。
如同最開始不曾遭逢無義之爭的韓國一樣,魯國從來沒有與他國開戰的經歷,對戰爭所有的認識,就是一大堆人拿著武器互懟,最後誰活著誰就勝了,誰活得多誰就勝了。
更有甚者,若是在鬥將的時候勝了,那麼完全可以不用往下打了,這已經勝利了嘛!
但是滅國之戰,和普通的戰爭還是有不同的,被滅的國家不拼到最後一刻,又怎麼肯認輸?
歷時一年半,兩國方才得勝,韓王順利得勝回國,而魯國的太子則死在了回國的路上,據說是被吳國餘孽刺殺。
本來對吳國並無惡感的魯國這時候悲痛萬分,魯王老邁,膝下只有一子一女,已經嫁出去的女兒是韓國王后,留下的兒子是魯國太子,而現在,魯國太子沒了,魯王的年齡又不可能再生兒子了,那麼,百年之後,魯國所託何人?
這時候,韓王提議,將來他和王后所生的次子可以從魯王姓,繼承魯國。
這是個從來沒有人提出過的建議,但聽起來還行,韓國王后不就是魯王之女嗎?她的孩子,也是有著魯王一半血脈的。
於是,舉天下都稱讚韓王的仁義,並不是誰都能夠把自己的孩子送給別人,讓他跟別人姓的。
表現了仁義的韓王得到了魯王的另眼相待,女婿等同於半子,這個時代,早有這樣的說法,雖然一國之主並非普通的女婿,但魯王還是開始更多地倚重韓王,而韓王也做得很好。
他派去幫扶魯國的大臣在魯國同樣也做得很好,沒有了夾在中間的吳國,兩國友善,彷彿同出一源。
又三年,王后得子,韓國更加安定了,所有的人心中都有了寄託,知道下一任太子存在,大臣們對韓王的管束又放鬆了一些,然後就聽到魯國被犯邊的訊息,相鄰的國家跟魯國有了些小摩擦。
作為女婿的韓王義憤填膺,不顧保守派大臣們的勸說,執意要去幫助魯國正名,於是,另一場戰爭打響。
有了戰陣,韓國的實力本就不一般,又接手了吳國的人口,再有馬鐙馬鞍那樣的神器,以及來自魯國的糧草支援,這一場戰爭耗時不長,只用了半年的時間,卻滅掉了對方的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