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原一腳踩在車上,趕走車夫,拄著劍向他懶洋洋地笑,&ldo;那車裡的姑娘是誰?所謂獨樂樂不如眾樂樂,有美人兒大家看嘛,何必藏著掖著?&rdo;
朱繼飛漲紅了臉,&ldo;原捕快請自重!&rdo;
阿原嘆道:&ldo;謀害生父、嫁禍親兄,如今又攜同謀潛逃……如此行徑,朱二公子勸我自重?&rdo;
朱繼飛沉默,抿著唇盯住阿原一言不發,卻執著地翼護住車中之人,毫無退卻之意。
見他竟不曾否認,阿原更篤定幾分,轉頭沖井乙笑道:&ldo;井哥,如我等這樣的粗人,拿著刀劍將朱二公子拖下來,是不是太不斯文?&rdo;
井乙早帶人將車駕團團圍住,道:&ldo;雖是粗人,尚曉得人倫天理,豈不比斯文人強太多?阿原,你下不了手,我來!&rdo;
他在縣衙待得久了,極有眼色,猜著這二公子人證物證俱全,再難翻身,也便沒了顧忌,衝上前去抓著朱繼飛衣襟只一拉,便已將他扯下車來,跌在地上。
朱繼飛兀自回顧車內,聲音卻已沙啞無奈,&ldo;探兒!&rdo;
井乙待要再去揪出那女子時,簾子已被一隻纖細的手輕輕拉開,白玉般的手指流轉著一抹鮮艷的玫紅,竟似有彎彎虹彩在人眼前晃過。
簾內竟是一個才十七八歲的少女,一身素衣,黑髮如墨,容貌清秀之極,一雙黑而大的眼睛盈滿淚水,顧盼之際儘是小鹿般的驚惶無措,令人見之生憐,恨不得捧於掌心細加呵護。
井乙想去抓人的大手不由頓住,呆呆地看住少女,疑惑地問向阿原:&ldo;這……是兇手?&rdo;
李斐文人出身,走得未免慢些,此時方才趕到,氣喘吁吁問道:&ldo;怎麼不抓人?&rdo;
待看清車駕中風都能吹跑的纖弱少女,一時也呆住了。
那少女已提著裙裾,小心翼翼地下車,卻還是踉蹌了下。
朱繼飛忙奔上前,將她輕輕扶住,輕柔問道:&ldo;還撐得住嗎?&rdo;
第一卷靈鶴髓(八十三)
少女點頭,將眾人掃過,便向李斐行下禮去:&ldo;小女子姜探,見過大人!&rdo;
李斐半晌才咳了一聲,拖著尾音問道:&ldo;你叫姜探?到底何方人氏,何時到的沁河?與朱家有何關係?&rdo;
姜探低眉垂目,聲音輕柔:&ldo;回大人,小女子許州人氏,與朱家……並無關係。&rdo;
李斐便忍不住有絲怒意,&ldo;那你又怎會在朱二公子的馬車上?你的住處為何搜出靈鶴血所製藥丸?&rdo;
姜探嘆道:&ldo;大人容稟,因小女子自幼多病,不得不四處遊歷求醫,也因此學了些皮毛。經過沁河時,聽聞朱家獨有的靈鶴血極其難得,且益氣補血,正對我病症,所以千方百計求了二公子,取了些靈鶴血回來煉藥。&rdo;
李斐哼了一聲,&ldo;你是想說,你跟朱蝕之死全無關聯,只是恰好跟二公子要了些靈鶴血?&rdo;
他言語間全然不信,但眼見姜探嬌嬌弱弱的模樣,再想像不出她謀人性命的狠毒,心下竟有幾分將信將疑。
朱繼飛見姜探眉眼安靜,竟也冷靜下來,上前說道:&ldo;姜姑娘病得甚重,但父親對靈鶴血管束得很緊。我聽得大哥曾要靈鶴血過去給欞幽煉藥,的確從欞幽那裡要了一些,僅用於給姜姑娘配藥而已。後來欞幽到底把其他靈鶴血給了誰配製假藥,我等並不知曉。&rdo;
李斐沉吟間,那邊忽傳來景知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