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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時抱拳一揖,神色裡極是自負。
打量著對方這番傲然神態,老和尚忽似有所悟及,“啊!”了一聲,倏地愣住說:
“莫非是嶽天錫……嶽老弟臺……”
來人哈哈一笑:“老和尚眼睛不花,還真行——話聲出口,伸手一扯,拉下了臉上蒙帕,現出了來人輪廓分明、軒昂氣勢的一張長臉,老和尚認了一認,頌了一聲“阿彌陀佛”便自哈哈大笑起來。
“採石一別,多年不見,嶽檀越,今夜晚怎麼會想到來到老和尚我這個廟裡?”
老和尚臉上不失笑靨,顯然是遇見了多年故舊、知己。
來人嶽天錫雙手抱拳,深深打了一躬:“來得魯莽,大師海涵,老師父興致不淺,怎麼在自己廟裡還用得著這般鬼鬼祟祟?”
老方丈哈哈笑了兩聲,不大自在地說:“此事說來話長,老弟臺你初來是客,走,咱們回廟裡說去?”
嶽天錫哼了一聲道:“正要拜訪。”
老方丈說了個“好!”字,剛要轉身,驀地覺出有異,側面前方樹叢裡似有人影一閃,一個人極其輕靈地拔身而起。
深夜裡像是一隻大鳥般的輕飄,驚鴻一現,又復隱身於沉沉黑暗之中。
老和尚“啊——”了一聲,十分詫異地轉向身邊老友看去,便在這一霎,身側樹叢似有微風驚動,響起了輕微的一陣沙沙聲。
以老和尚觀察之微,自是知道有人來了。
“阿彌陀佛。”
嘴裡頌著佛號,老和尚正待發言示警,身邊老友嶽天錫已自笑道:“是雪兒麼?出來吧,人家看見你了!”
話聲方頓,樹叢間人影飄動,燕子也似的翩躚,面前已落下一人。
老和尚微微一驚,道了聲:“阿彌陀佛!”
再看來人,竟是個長身窈窕的姑娘。
黑夜裡看不清她的面貌如何,卻是舉動輕靈,極是利落從容,只看她來去如風,動作之敏捷,當可想知一身輕功必是不差。
乍然相見,喚了聲:“爹!”便自在一邊站定,只是用一雙靈巧的眼睛,頻頻向老方丈打量不已。
“這是……”老和尚恍然記起對方似有個女兒,卻是記憶模糊。
嶽天錫莞爾笑道:“這是我女兒青綾,小名雪兒,和尚你大概還沒有見過?”
老和尚細窺這位嶽姑娘,英姿曼妙,體態婀娜,兩隻大眼睛,黑白分明,菁華內蘊,一望之下,即知道身負絕功,大非等閒。
“阿彌陀佛。”
老方丈單手打著問訊:“姑娘好俊的一身輕功,看來是盡得令尊傳授的了!”
嶽天錫嘿嘿笑道:“老和尚這一次你可看錯了,我那兩手如何教得了她?這丫頭造化不差,自小就被南普陀的‘六如軒主’所收養,三歲離家,十六歲那年才回來,今年十八了,一身本事比起我這個老爸爸來,可強得太多了!”
老和尚一聲嗟嘆道:“原來是六如先生的高足,這就難怪了……阿彌陀佛——”
嶽天錫這方向女兒介紹道:“這便是我常與你提起的少蒼老師父,上來見過。”
嶽青綾叫了聲:“老師父!”深深施了一禮,便自站立一旁。
不像時下姑娘那般打扮得花枝招展,嶽青綾卻衣著素雅,長裙曳地,腰肢款款,襯著肩後的青霜長劍,饒是別有妙姿。
老和尚自覺這般衣著,大是失禮,倉猝會晤,卻也無奈,總是素交稱好,也就說不得了。
“嶽檀越多年相知,深夜來訪,必有要事,咱們就不拘俗禮,請隨我來。”
話聲一頓,雙手作合十狀,道了一聲:“請!”
陡地拔身而起,月色裡一如孤鷺白鶴,翻騰間已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