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易琮撥動了令下方盤裡的玉石,“我覺得,最好還是別那麼做。”
“為何?你卜到了什麼?”穆餚問。
易琮搖頭,“什麼都沒卜到。”
怕其他人誤會他們因為之前的事情而無法卜筮,旁邊的易其難解釋了一句,“這裡有些古怪,讓我們無法卜筮,你們仔細感受應當也能感受到。”
“的確。”知道易家的這兩人並非在找藉口,穆餚也是真的感受到一股壓力,似乎來自上方的壓力,像是有一隻巨手在自上往下壓一般。
既然無法卜筮,穆餚又不想放過到嘴邊的肉,便拔刀打算過去殺鷹。這裡是星蝶幼蟲存在的地方,鷹與蟲似乎不會和平共處?殺鷹或許還對捕捉星蝶幼蟲有益。
那隻鷹似乎也察覺到穆餚身上的殺氣,撲騰著翅膀看過來,鷹眼迸射出來的銳利的視線逼得人無法直視,能夠成長到這般程度的巨鷹,也是飽經風霜的,僅僅一個眼神就與穆餚路途中遇到的其他飛禽不一樣。
但越是這樣,越是激起了穆餚心中的殺意。
“老傢伙!”
劍光閃動,帶著森寒的殺氣,未做任何停留地斬了過去。
鐺!
巨鷹伸出的鷹爪,擋住了穆餚的這一斬,但鷹爪上的一根腳趾也被硬生生斬斷,爪子上片片碎塊被震得脫落。
正如穆餚所想的那樣,此時這隻老鷹的鷹爪,就是一把生鏽的快要被淘汰的金器,不堪一擊!或許,巔峰時期的這隻鷹,剛才那劍未必能如此輕易斬斷鷹爪上的腳趾,甚至可能只破開腳趾外層的那些如鱗甲般的硬片而已,可這不是已經老了嗎?一隻老得快死的鷹,還能返老還童不成?!
周圍其他的人也朝這邊聚攏過來,巨鷹也意識到不能再繼續留在這裡,抬爪擋住穆餚緊逼的劍刃,猛地扇動翅膀。
咔咔咔咔——
樹枝折斷的聲響密密麻麻,如暴雨砸落在地面。
龐大的鷹翅帶動的氣流像是掀起的颶風,讓穆餚前衝的腳步都有片刻的滯緩。
“噍——”
隨著一聲長長的鷹鳴,巨鷹猛地拍打翅膀衝起,離開地面,飛翔的姿勢不知是因為老態還是因為傷重,顯得笨重許多,穆餚好幾次都以為它會再次砸落下來,可是那隻巨鷹只是往上飛,然後在山上一處又停了下來,鷹爪抓在陡峭山壁的岩石上,甚至因為鷹爪受傷也不再尖銳,而往下滑落了很長的一段。
穆餚想著要不要爬上山繼續追殺,反正那隻鷹看上去也活不久了,正當他這麼想的時候,突然聽工甲越大吼一聲,“星蝶幼蟲出來了!”
這下子,穆餚也顧不上那隻巨鷹了,還是正事要緊,等取了星蟲血,再去殺那隻又老又殘的鷹。
“在哪兒呢?!”穆餚往四周張望。
“我感受到,它們出來了!”工甲越急促而粗重的呼吸著,面色通紅,血液都像是不受控制地湧到臉上,嗤嗤散發著熱氣。他手上握著一把劍,雙眼死死盯著山腳下的地面。
在這方面,他比易家的人要敏銳,易家的人想知道什麼,還得卜筮,可他不用。這是匣人天生的直覺!
“來了!”
工甲越的話音剛落,穆餚就聽到一聲聲窸窸窣窣的聲響,似乎由地下發出。眾人屏氣凝息,生怕驚擾了這樣的動靜,聽著聲響漸漸變大,在工甲越所看向的地方,靠近山腳下的地面,草叢下方的土地鬆動,地面凸起,長著草叢的土塊被頂出,一個白色的圓腦袋從地下鑽出,隨後往外爬,三四米長的蟲身有成人大腿粗細。
“不止一條!”工甲越情緒越發亢奮。
在第一條冒出來的白蟲之後,其他靠近山腳的地方,陸陸續續又鑽出來一些通體雪白的長蟲。
“就是它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