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一鵬從張慎言和史可法的口中;得知襲擊海州城的;居然不是張準的部隊;反而是鄭芝龍的部下;這位漕運總督情不自禁的倒吸一口冷氣。隨後;他的臉色變得非常的難看;憂心忡忡的什麼都沒有說;直接進入了海州城。
顯然;楊一鵬的擔心;其實和張慎言是一樣的。現在的朝廷;根本沒有能力節制鄭芝龍。鄭芝龍大概也是看準了這一點;才會肆無忌憚的讓自己的部下;四處洗掠;殺人放火;搶劫財物。反正;就算朝廷知道;他奈何不了他。鄭芝龍手裡有這上千艘船;數萬的武裝水手;他怕什麼朝廷?反而是楊一鵬這個漕運總督;真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奏
章是肯定要寫的;只是怎麼寫;卻是愁殺人了。寫得輕了;自己心有不甘;還落得一個辦事不力的罪名。鄭芝龍這樣肆無忌憚;縱兵搶掠;他要是不狠狠的彈劾;他就不是楊一鵬了。'然而;朝廷要處置鄭芝龍;要如何處置?不痛不癢的訓斥幾句了事?如果是那樣;怎麼對得起死難的海州民眾?要是來真的;又有誰是鄭芝龍的對手?誰能夠將鄭芝龍繩之於法?不要跟我說大明水師……大明現在還有真正的水師嗎?
無論是輕是重;後果都很難預料。輕了;朝廷自己不甘心。重了;卻又奈何不了對方。楊一鵬想來想去;始終沒有什麼好辦法。一同到來的監軍太監楊澤;同樣愁眉苦臉;不知道要怎麼辦才好。
楊一鵬原本以為是張準大鬧了南京城以後;又在海州城興風作浪;所以;他這次來;決心要將張準狠狠的教訓一番的。要是能夠將他抓起來;交有司查辦;那就更好了。淮安府可不是南京城;輪不到你張準來撒野!楊一鵬當時並不覺得張準有什麼可怕的;都是南京城的那些只知道醉生夢死的官員;才會被張準給嚇得屁滾尿流的。
沒想到;殺入海州城居然是鄭芝龍的部下。更沒有想到;鄭芝龍的人;居然被張準三下五除二的就
收拾乾淨了。這豈不是說;張準的部隊;戰鬥力還在鄭芝龍的海盜集團之上?如果是這樣;那就真的麻煩了。朝廷現在已經有建虜和陝西亂軍兩個巨大敵人;難道;還要增加一個一個鄭芝龍;增加一個比鄭芝龍更加厲害的張準?
別搞了;朝廷可受不起這樣的折騰。
最終;楊一鵬決定;還是先處理了張準再說。
這個逆賊;居然敢炮轟南京城;實在是罪大惡極。就算這次救援海州城有功;也要狠狠的整飭一番;不要讓他這樣目中無人;飛揚跋扈。就算功罪相抵;罪不至死;也要嚴肅處理。要是他不聽教誨;直接剝奪他的兵權;將他扣押起來!
和其他的文官一樣;楊一鵬也有慣性的思維;認為武將在他們的面前;不敢過分放肆。對於張準在山東的事情;楊一鵬瞭解得同樣不是很清楚;認為依靠自己的實力;完全可以扣押張準。無論怎麼說;他這個漕運總督、鳳陽巡撫;手裡還是有一點的軍事實力的。
“鴻門宴?”
然而;張準對於楊一鵬的心思;那是一門兒水清。鴻門宴;孤身赴敵營的事情;張準是從來不會幹的;他又不是傻子。現在不是逞英雄的年頭;孤膽英雄不好做;也沒有必要做。所以;張準到來的海州城時候;是全副武裝的;有足足四個協的兵力隨行。
虎賁軍的每個協都
有差不多三百人;四個協;那就是一千二百人。有一千二百人在身邊;北京城張準都敢去;何況是小小的海州城?因此;他是大搖大擺的到來海州城的。所有的部隊;一字排開;成四路縱隊前進;浩浩蕩蕩;氣勢恢宏。
張準騎在馬背上;臉色凜然;目不斜視。身邊的獨孤獵等人;卻是左顧右盼;警惕萬分。因為鬱洲山到麻灣的航線已經開通;每日有大量的物資往來;因此;張准將自己的戰馬;還有狙擊手分隊的戰馬;都用船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