擺一個小小的方凳,比他趴著的木板要矮上一尺左右。張準的上半身是沒有問題的,可以將公文放在矮凳上,慢慢的審閱。這樣一來,就連簽署公文都沒有問題了。要是累了,趴著就睡著了。
因為將大部分的瑣事都交給了郝林勇去處理,張準倒也不是很忙。他需要考慮的,主要是各種大事。偶爾間,他還有時間和受傷的戰士們一起聊天打屁,趴著的生活,倒也不是很難受。對於傷兵們來說,有張準陪著他們一起養傷,自然是最好不過了。
韃子自從縮回去登州城以後,一直沒有動靜。虎賁軍騎兵就在城外監視著韃子的動靜。沒有韃子的滋擾,黃縣的各項事務,都可以有條不紊的進行。原來最危險的縣城,現在變成了最安全的所在。
這些天的黃縣,可是熱鬧非凡。原本冷清的街道,居然有商販在這裡直接擺開了攤子。原本從黃縣逃散的人群,又從四面八方回到了黃縣。使得原來廢墟一般的黃縣,現在總算是有了一點縣城的面貌,多了幾分的生氣。根據最新的人口統計,黃縣擁有五千常住人口了。
新任登州府知府張慎言,也開始在黃縣正式辦公。登州府的知府衙門,應該是在登州城。但是,目前登州城還處在韃子的控制之下,張慎言就暫時只能在黃縣辦公了。黃縣距離登州城很近,等虎賁軍收復登州城的時候,馬上就可以搬遷過去。
張準趴在木板上籤署的第一份法令,自然就是《均田令》。根據這項法令,在登州府境內的所有州縣,都全部推行分田分地的政策。所有的田地大戶,都必須將自己的田地拆散,每個人口擁有的田地不能超過五十畝。威海衛、成山衛、靖海衛等衛所,同樣在《均田令》的實施範圍之內。
張慎言上任以後的主要工作,就是積極推行《均田令》。他既然要在登州府做出一番業績來,自然不遺餘力。有虎賁軍的強力協助,有張慎言的親自主持,登州府的分田分地政策,落實得很快。
福山、文登、寧海州等州縣,人口不多,土地相對充裕。當地的土地大戶,擁有田地最多的,也不過是一千畝左右。在虎賁軍的刺刀面前,他們當然是很爽快的將自己的田地,分給了自己的子侄。一般的人家,則分到了五畝到十畝不等的田地。
威海衛、成山衛、靖海衛等地的軍戶,都是窮怕了的。均田令正好滿足了他們迫切的土地需求,自然是積極支援。那些衛所的軍官,內心裡對均田令當然不歡迎。然而,虎賁軍的刺刀,就在眼前。要是他們不遵守均田令,等待他們的,就是殺頭抄家的結果。在分田分地和殺頭抄家之間,傻子都懂得選擇。因此,這三個衛的《均田令》,同樣是推行下去了。
只有兩個縣例外。一個是萊陽,一個是棲霞。目前,這兩個縣,還處在聞香教的控制範圍之內。但是,虎賁軍依然向這兩個縣派出了官員。張慎言還派人向聞香教送去了通牒,要他們執行《均田令》的有關規定。聞香教會有什麼反應,暫時不清楚。
得知黃縣大戰勝利的訊息,各方面的人群,都不斷地向黃縣聚集。先是各個縣派來的慰問團,帶著各色禮物到黃縣來慰問受傷的戰士。然後是一般的民眾。然後是各個勢力的探子。有些人的腦門上,簡直是寫著大大的“探子”兩個字,毫不掩飾自己的身份。他們要麼是來自山東其他各地,要麼是來自江南,要麼是來自東廠或者是錦衣衛。
來的人太多,張準在醫務所,自然是無法呆了。否則,他連睡覺的時間都沒有。因為每一波到來黃縣的人,都要對張準表示慰問,有的甚至不見到張準不肯罷休。最終,肖狒儒不得將在轉移到了雲峰居。這裡警衛森嚴,沒有閒雜人等,總算是清淨下來了。
這天,張準正拄著柺杖,在雲峰居的庭院裡,慢慢的活動,以求儘快的恢復身體。忽然間,聽到外面傳來馬蹄聲響,跟著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