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是毛髮燃燒的氣味。&rdo;魏延淡淡道。
陳昂駒沒有說話。我的心忽然漏跳了一拍,寒意自腳跟升起。車廂內沉寂了片刻,魏延開口道:&ldo;梁九,你真名是什麼?&rdo;
&ldo;真名假名重要嗎?&rdo;我問。
&ldo;重要。&rdo;魏延道。
&ldo;如果我告訴你我的真名,你能把‐‐&rdo;
魏延輕哼了一聲,打斷我,道:&ldo;你還沒到可以和我談條件的時候。&rdo;
我也輕哼一聲,將背脊往座椅上一靠,道:&ldo;我睡了。&rdo;
我對魏延的情緒一直很複雜,懼怕之心居多,但好奇成分也頗重。畢竟以前只能在古書軼事上讀到的大仙如今活生生坐在我身邊,懂道法,有跟班,能驅邪。他顯然不是好糊弄的,也開不起玩笑。他不光把我弄瞎了,還將博衍養在身邊,相比懼怕,我更恨他。
過了半刻鐘,魏延又開口問我的名字,還不停拍我的肩膀。我挪了挪身子,繼續假寐。
這下換陳昂駒不耐煩了,一邊開車,一邊道:&ldo;魏延你煩不煩哪,婆婆媽媽的,沒看到小九在休息嗎?行走江湖,誰還沒個片兒名,你是預備查戶口還是查水錶呀。&rdo;
魏延沒有作聲,用力往自己的座椅背上一靠,算是表達了下自己的情緒。我心想,凡是有本事的人,這脾氣都忒大了,既愛聽好話又難伺候,好像誰都欠他五百萬似的。
車隊在盤山公路繞了大約兩個小時,終於在一個小旅館門前停了下來。陳昂駒將我扶下車,低聲道:&ldo;這地兒也忒邪門了。&rdo;
&ldo;怎麼說。&rdo;我問。
&ldo;這是個建在半山腰的旅館,三層高,四周全是竹林。我們現在站的地方,是旅館的入口,造了小橋流水,門廳前放了兩隻大水缸。&rdo;
&ldo;水缸裡放水了沒?&rdo;我警惕得問。
&ldo;天太黑了,看不清。&rdo;
&ldo;帶我移步過去看看。&rdo;我輕聲道。
陳昂駒剛要領我前去,我的肩膀便被魏延拉住了,&ldo;別過去&rdo;,他道。
我甩開魏延的手,跟著陳昂駒的步子慢慢移到水缸邊。陳昂駒似乎在低頭看缸,輕聲說著:&ldo;實在太黑了,我又不敢打手電,要不我拿手伸下去試試?&rdo;
&ldo;別別別,太危險‐‐&rdo;我連忙制止他。就在我低頭的瞬間,原本一片漆黑的視線裡,忽然出現了兩個紅點。我一愣,努力睜大瞳孔想要細看,兩個紅點卻消失不見了。
旁人都說,耳聾者因為想要努力聽清對方的聲音,時常手舞足蹈,表情誇張,看起來像個蠢人,而盲者因需凝神細聽,容相端莊,所以看起來像個賢人。不過此時的我,肯定像個十足的蠢人。
&ldo;我們回去吧。&rdo;陳昂駒輕聲道。
沒有見到紅點,我心中不免有些失望。雖然嘴上說著不在意,可我欺騙不了我自己。我想要復明,我想要再次看見這個美麗的世界,哪怕只是視線中一閃而過的紅點,至少它給了我一絲希望,讓我覺得,觸目所及不再是無底的黑暗。
隨行人員逐個上樓,我在一旁耐心記著腳步聲。整支隊伍約有五十人,除了我、小乾和任警官,其餘全是青壯年男性。元集大師抱著石頭走在我和陳昂駒前面,大師身寬體胖,聽步伐走得頗為吃力。走了幾步,大師扭頭道:&ldo;你們上樓梯要小心,這樓道也太黑了,都沒過道燈。&rdo;
我哈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