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殺得盡天下人嗎”的話語。
誠然,皇帝應該叫人拉下宇文婉兒,砍掉她的頭,以治她的大不敬之罪。而皇帝之所以沒有,並非是顧念父女之情,而是因為,宇文婉兒是公主,朝臣不會同意她繼位,所以宇文婉兒是沒有威脅的,隨她胡鬧也不過是說些大逆不道的話。
真正令他在意的是,宇文軒和宇文翊,對宇文景的繼任皇位,到底有多大影響?
“父皇?”宇文婉兒只見皇帝不出聲,便輕輕晃了晃他的腿,“今晚本是婉兒任性,怪不得阿瑤,父皇別治她的罪行嗎?”
經過一場驚天動地的言論之後,宇文婉兒又迴歸到小女兒的嬌態。此刻抬著臉,微微撅著嘴,撒嬌地晃著皇帝的腿說道。
皇帝睜開眼睛,便只見宇文婉兒的半邊面孔已經紅腫了起來,映著她亮晶晶的眼神,愈發可憐起來。且,她被絲帕包裹住的頭髮,經由方才那重重的一巴掌,此刻也有些凌亂起來。
皇帝嘆了口氣,盯著宇文婉兒的眼睛問道:“你當真覺得,軒王並無異思?”
宇文婉兒便撅起嘴道:“誰管他?我只不過是一個公主罷了,好吃好喝好玩著,管男人的事做什麼?我只要阿瑤沒事便好了。”
皇帝的眼神便有些複雜起來,盯著宇文婉兒看了半晌,才口吻複雜地道:“你對她倒是親近。”
宇文婉兒眸中的撒嬌味道漸漸散了,微微垂了眸子,輕輕說道:“因為,她是我的朋友。”
說到這裡,又抬起頭來,看向皇帝說道:“父皇,你知道朋友麼?就像朱瓊雯和程水鳳那樣,她們好得就像一個人似的,一個去了什麼好玩的地方,必然不忘拉了另一個。有什麼話都能直說,什麼都談得來。”
“你與她才認得多久?怎麼就成了朋友了?”皇帝不由更是驚愕。難道他竟是老了?對於女人的心思,全然不懂了?
否則,他素來驕縱跋扈,人人見了都只有跋扈的份的女兒,怎麼就有了朋友?
對皇帝而言,他不需要朋友,他的兒女們也不需要。他們只需要臣子,只需要奴才。朋友?那些沒有分寸、不動尊卑之人,沒有砍了他們的頭,已經是他仁慈。
有這樣一個父親的言傳身教,從前的宇文婉兒,當然也是這麼想的。直到,遇見了秦羽瑤。
是秦羽瑤教給她,朋友是真正一心為她著想的人,不是因為主僕名義,不是因為金錢利益,而是單單喜歡她這個人,敬重她這個人,才會如此。
而秦羽瑤也確實是這麼做的,她敢於說別人都不敢對她說的話,她教給她許多特別的,別人都教不了她的道理。對宇文婉兒來說,秦羽瑤亦師亦友,又有些像她的姐姐,總是關愛她、體貼她。她帶給她的好,是任何人都代替不了的。
“父皇,阿瑤有軒王給她撐腰,卻從不借助軒王的勢力。她只肯靠自己的本事和努力,來經營她的布坊。如果滿天下都是這樣的女子,我便不會與阿瑤交朋友了。”宇文婉兒輕聲說道。
因為此刻垂著眼瞼,故而沒有瞧見皇帝格外陰沉的臉。
好個秦氏,把他的女兒哄得服服帖帖,當真有手段!皇帝的臉色無比陰鶩,品著宇文婉兒的話。從不借助軒王的勢力?今天上午她明目張膽地打人,難不成借了鬼的勢力?
宇文軒居然喜歡這樣的女子,可見心思不是個單純的。皇帝的目光幾度變幻,終於又變回了最初的和藹模樣,他伸手扶起宇文婉兒,說道:“好了好了,你既然喜歡她,父皇難道攔著你不成?”
“父皇不治阿瑤的罪啦?多謝父皇!”宇文婉兒驚喜地起身,湊近了皇帝,抱著他的手臂搖晃起來:“父皇方才嚇死婉兒了,婉兒還以為父皇都不寵愛婉兒了。”
皇帝便輕哼一聲,作勢撇開她道:“你那般膽大,父皇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