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我嫂嫂,”子玉說。
“哦,我覺得在哪裡見過……哦,想起來了。你是,是汪子林……”
林秀青一聽,臉色一沉,坐在那兒不說話了。
汪子玉看了看趙巡長,又看了看林秀青,一臉的不自在。
“對不起對不起,”趙巡長趕緊說,“我不該提這事,我也不是有意的,對不起哈。”
沉默。
“你問了這麼久,兇手到底是哪個?”子玉問趙巡長。
“現在還不能確定。”
“為啥?”
“關鍵的問題是,打死你額爹的那個人,沒人認得,不曉得是哪裡人,這個就很不好辦。”
“那你就快點找啊!”
“現場除了那灘血,只找到了兇器,也就是那塊石頭。根據那幾個人說的情況,我腦殼頭有了兇手大致的模樣。”
“那就趕快抓起來啊!”
“不好辦的是,明曉得是他乾的,要抓他,那也需要人證物證啊。沒得過硬的人證物證,抓起來也是起不了作用的。”
“那就等他逍遙法外了?”
“那倒不會。”
“來,飯好了,你們都來吃飯。”子玉的婆婆叫道。
“哦,汪子玉,汪子林是你哥?”一邊吃飯,趙巡長若有所思,突然問道。
“啊,我親哥,這是我的親嫂嫂。”
“我說嘛,總覺得在哪裡見過她,後來想起來是在校場壩。”
林秀青盯著趙巡長,眼裡露出恨恨的光。
“你別這樣看我,”趙巡長說,“他那事與我沒得關係。我認真調查了的,他並沒有搶人,也沒有指使曾五他們。是有人設計好,栽給他的。”
“哪你咋不主持公道,冤殺好人?”
“我哪有那個權力哦,殺不殺是上頭說了算。不過,那些人的證言證辭弄得天衣無縫,顯然早就算計好的。”
“汪子林就承認了?”
“他不承認啊。就他交待的情況來看,他確實有不在場的人證物證。只是有一點,他勾搭曾五老婆,曾五恨他,又拿他沒得辦法的情況他是承認了的。”
這和她猜想的一樣。她已經不再氣憤,那已經是不可挽回的事了。可是,就這一點,至於要把人往死裡整嗎?他們費盡心思弄死汪子林,到底是要幹啥?周豪的死,又與他們有沒得關係?
“我得提醒你們一句,這件事光怕沒那麼簡單,你們事事小心一點。”趙巡長走的時候對她們說。
林秀青和汪子玉昏糊了:這是啥意思呢?以後的很多天裡她們都在想趙巡長的話,可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
現在,汪子玉和林秀青兩姑嫂,家屋頭完全一樣:都是一個老婆婆,一個兒子。她們呢,也算得上是兩個寡婦。日子也過得一樣的清苦:上有老,下有小。大大小小輕輕重重的事情都得自己去做。
所不同的是,林秀青多一座老磨坊,苦是比子玉苦些,但收入也比子玉好一點。因而也常常接濟接濟子玉。
周宏元和汪崇禮也都越來越大,兩老表也很合得來。他們三天兩頭都在一起,摸魚,撿柴,看牛割草。大家的日子也都還清靜。
一天早晨,林秀青把兩個娃娃叫起來,幫他們洗臉穿衣收拾好,剛去老磨坊開碾子,就看見汪子玉從河那邊過來了。
“啥事?看你那臉色青成那樣,病了?”林秀青問。
“不是,咋整哦嫂嫂,我硬是害怕。”
“啥事嘛?啥好大的事啊,讓你怕成那樣。”林秀青邊說邊和子玉朝院子裡走。
“高丙清……”子玉說。
“高丙清咋啦?你慢慢說。”她們在簷廊上的八仙桌邊坐下來,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