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麗塔嘖嘖地感嘆,“那我還是安心地當我的庸才吧。”
“其實,我說這些不是打擊你,而是想鼓勵你。把握這個機會,就當是替我站在舞臺上表演。”雖然能在巴黎歌劇院的舞臺上彈奏一曲,是自己畢生的夙願,只可惜,生不逢時。不過,比起學校中那些有猶太血統的師生,她已經很走運了。
麗塔拉住她的手保證,“我會的,我一定盡最大努力,儘管觀眾只是那些討厭的納粹。”
見她口無遮攔地說得那麼大聲,唐頤忙伸手壓在嘴唇上,噓了一聲。兩個姑娘四下看看,發現沒有外人,這才鬆了口氣,見彼此那麼緊張,不由相視而笑。
“我覺得,學習固然重要,但乘著年輕,還是應該去體驗一下愛情,享受情人間的廝磨。”
她說這話時,唐頤只是微笑。
“唉,沒戀愛過的人生是不完整的,你都二十了,難道都沒有動過心嗎?”
她搖頭,“父親管教很嚴,而且,現在這種局勢,想找也找不到了吧。”
麗塔拉住她的手,異想天開地道,“不如,我給你介紹個男朋友吧。”
唐頤被她的熱情嚇了一大跳,忙抽回手,道,“不用了吧。”
“要的要的,不然我把我哥哥介紹給你吧!俗話說的好,肥水不流外人田,而且他有跟我說過很喜歡你。”
聽她說得那麼直接,沒半點含蓄,唐頤不由臉上一紅。不知道怎麼回應,索性伸手用力一推她,捧著樂譜拔腿跑了。
看著她的背影,麗塔一臉奇怪地道,“戀愛就和吃飯睡覺一樣,有什麼可害羞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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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各布倫交響樂受納粹邀請,全國巡演。這是個很有名氣的樂團,創始於1859年,他們的成名曲是瓦格納《諸神的黃昏》。
管治巴黎統領區的奧利弗少將是他們的忠實樂迷,所以,百忙中抽出時間前來觀賞。
本來,這個音樂團是有自己的鋼琴伴奏、提琴手、管絃樂,但在納粹佔領法國之後,所有帶有猶太血統都被禁止出席大型活動,甚至在規定時段內不能去公共場所。可演出又不能因此為由而終止,於是,樂團想出了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他們找了當地音樂學院的學生,挑選最拔尖的人才,來替補他們的空缺。雙方如合作愉快的話,自然是為將來畢業後的發展,奠定了基礎。
天賜良機,可惜形勢逼人,卻和唐頤擦肩而過,這種情況就算生氣惱怒也無濟於事。
音樂會拉開帷幕的日子近在眼前,看著小夥伴們排演的氣氛越來越熱烈,唐頤實在憋不住,一口氣跑回家找父親抱怨,如果是日本人,他們就不會取消我出演資格了吧。
唐宗與聽了後,按著她的肩膀,道,再忍忍。
要忍到什麼時候去呢?這可是關乎我的將來啊。
他嘆口氣,看著無邊的天空,自問,我們的將來又會在哪裡?
父親憂心忡忡,隱隱帶著一股風雨欲來風滿樓的愁緒。唐頤對政界軍事不上心,不能理解,只是覺得這些納粹分子剝奪了她千載難逢的機遇,已是對她的將來造成天大的影響了。
經過兩個星期緊鑼密鼓地排演,那一天的大日子終於到來了。
導師福克斯帶著唐頤,一起去觀摩麗塔表演。麗塔穿了一身藍色魚尾裙,一頭金髮紮在腦後,藍眼碧盈盈,高鼻小嘴,看上去既美麗又端莊。
因為在開幕之前,還要進行最後一次排演,所以他們去得很早。來的是將軍級別的重要人物,為了表示對他的尊重,大禮堂被佈置一新,工作人員到處擺滿了鮮花。
麗塔在排演,唐頤就坐在下面靜靜地聽。
交響樂是一種極具氣勢的藝術表現,鋼琴、大小提琴、圓號、單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