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彧說:「乖,你自己去吧,我坐會兒。」
阿平便起了身:「好,那我去了。」
蕭彧說:「注意安全。」
「嗯!」
阿平走了,暖閣裡就剩下了蕭彧和一直靜默不語的向陽。蕭彧拿起剪刀剪掉了燈花,燈火亮了一些。
向陽過來:「陛下,可是要寫信?」
蕭彧抬起頭,沖他笑了笑:「還是你懂我心思。」
向陽臉上露出溫暖一笑,過來替他磨墨。
蕭彧將紙鋪開,待墨磨好,也沒急著動筆。向陽磨好墨,便主動退到一旁去了,將私人空間留給蕭彧,他要給裴凜之寫信,那必定是有許多心裡話要說。
蕭彧只是在這個團圓的夜晚格外思念裴凜之,凜之從來都是報喜不報憂,每次寫信回來,除了軍情,關於他自己的,都是一切安好。
蕭彧總是隱隱不安,上次那場大戰,西戎主帥還是他親手生擒的,怎麼可能毫髮無損。他不說,應該是怕自己擔心。
這個冬天,他們在秦州不知道是怎麼過的,十幾萬人,找住的地方不容易吧,這麼冷的天住氈房帳篷也是夠不好受的。
年後還有硬仗要打,希望這一仗能夠一勞永逸。
蕭彧什麼忙也幫不上,唯有信任凜之,給他鼓勵,做好後勤,等他打下長安。如今已無退路,除非打下長安,軍隊不可能撤回來,否則潼關就白打了。
蕭彧提起筆,舔一下筆尖,開始給裴凜之寫信。
同一時間,遠在新豐的裴凜之也在做著與蕭彧同樣的事。
這又是一個異地的年,條件艱苦,過年也只能給將士們加一道羊羹。
裴凜之與將士們飲食一般無二,他常常以身作則,平易近人,與將士們同甘共苦,是以極受大家擁戴。
要說接下來這一仗還有什麼會讓他有必勝的信心,那就只能是將士們的勇猛和嚴明的軍紀了,這一點從上次交鋒就看出來了。
西戎騎兵多且勇猛,但對上他們訓練有素的步兵,優勢並不明顯。而對方的步兵更是沒有章法可言,是以打起來對方的傷亡已經倍數於己方了。
將士們都是南方人,誰都沒有經受過漫長的冰天雪地的冬天,甚至連避風禦寒的地方都沒有,還是大家臨時搭建的,條件太過艱苦,但也沒有聽到什麼怨言。
他們都明白,再苦也不能退,否則之前的犧牲就白費了。況且這是為了從戎人手中收復河山,他們所做的,是為了天下漢人和子孫後代。
這麼好的兵,裴凜之又何嘗願意讓大家受苦。
慰問完畢歸來,裴凜之心潮澎湃,對著燭光,更加無比思念蕭彧,便拿起筆來,開始給他寫信,傾訴此刻的衷腸。
正月下旬,薛釗與梁州刺史率領五萬援兵到了,這些兵也不全是雍州與梁州的兵,還從荊州也抽調了一些過來。
他們在接到命令後,便組織人馬日夜兼程,連年都是在路上過的,生怕貽誤戰機。
看到援兵,裴凜之大鬆了口氣,雙手托起單膝跪在地上的薛釗:「薛大人,快快請起,幸虧您們及時趕到,一路風霜,大家都辛苦了。」
薛釗站起來,看著裴凜之,笑道:「沒想到有朝一日,還能與裴將軍並肩作戰,實乃薛某之幸!」
裴凜之說:「既然大家都到了,那便好好歇息。等大夥都適應了,我們便攻打長安,早日打完仗,早日還鄉!」
援兵已至,裴凜之便要準備攻打長安了,他的胳膊也好得差不多,繃帶已經取下,能活動了,只是還不能練功。
他讓人叫來了西戎的使者,直截了當地說:「回去告訴你們的皇帝,和談可以。我的條件,是你們戎人遷至長城外,永遠不許再踏入中原半步。否則就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