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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溯十年……

時候也是將近六月,我在酣暢的夢裡度過了甜美的一夜,翌日清晨起來,我揉著惺忪睡眼,向窗外望去,哦,好大的雨啊!聽媽說,這雨下了半宿,電閃雷鳴,嘩嘩的聲響,很大,彷彿置身泉邊,只是不曾將你吵醒。聽了這話,我很奇怪,為什麼雨多下在夜裡——也許白天也多,可是多被忽略——讓我無法見到你的影子,但我這想法不一會就被眼前的景色驅逐了。

房簷下偶爾滴下水來,院中地上被激成了小溝,水還在流,那幾棵楊樹青翠地可以拔下來當筆,畫一幅以濃綠為底色的畫,遠處大片的松林格外清楚,給穹廬的天空劃了一條上白下黛的分界線,讓我猜著山的那邊是什麼。其時天也撥雲而欲見日了:一條條邊緣模糊的雲,像趕路似的往東跑,也不知跑到哪兒去了,太陽依舊露出她的另一縷光芒,給近外的樹一層金色,給遠處的林一條金色,給一切以金色。

幾隻小雞在院中閒走著,腳泡在水裡,這應該是它們的星期日。

泥土的氣息將我吹醒,我想起還要去上學,匆匆地扒了幾口飯。泥濘,爸要送我去上學。

到了溪邊,我停住,爸也停住,這哪裡是可愛的小溪,這分明是誰將長江搬來在家門前,寬寬的濁濁的,不同以往的溪流看來如同天塹一樣,爸試了試,過不去。我說:“爸,雨下這麼大,我們不去上學了。”

爸沒有辦法,只好答應。我那時小學一年級。不去上學,樂得一天清閒。

回來了,高興得不知怎麼好,時而趴在窗臺上俯身外望,宛如宇航員透過機艙看太空;時而光著腳,如那些家禽們在泥中玩耍,融入到天藍風清之中。下午水退了些後,又去捉魚,無甚收穫也高興。一天很快就過去了。

很可惜,十年後,那樣的心情沒有了,環境也再沒有了。但是我依然喜歡雨,尤其喜歡雨後之景,雨後之樂,一如歷盡艱辛後的成功。

13、華胥國

葡萄美酒夜光杯

欲飲琵琶馬上催

醉臥沙場君莫笑

古來征戰幾人回

我相信,這首詩一定是沒到過戰場的人寫的,所有的瀟灑豪邁的邊塞詩都不是親臨戰場的將士寫的。因為詩太浪漫,因為浪漫源於無知。

浩浩乎平沙無垠夐不見人 河水縈帶 群山糾紛 黯兮慘悴 風悲日曛 蓬斷草枯 凜若霜晨 鳥飛不下

獸鋌亡群 亭長告餘曰 此古戰場也 常覆三軍 往往鬼哭 天陰則聞

這段深沉的文字我喜歡 可它也不是兵卒們寫出來的,真正的戰場鬼也是不忍見的。我們把我們的所未見,想象得太輕鬆太容易,以為輕輕鬆鬆就能夠逃離,殊不知手執丈八蛇矛槍的將軍正在苦苦對峙,橫眉立目。

雪嘶風吼之中,有一個影子讓你無法逃避,我們究竟與誰耗著,脫不開也抖不掉,年華,熱情,統統變老。

以為躲到袖子中就是華胥國。

華胥國是個什麼樣子呢?很多書裡沒有寫,尋蹤訪跡,在西遊記,艾麗絲奇境,山海經等幾本書裡找到些線索,又在一本撕破了封皮不知道名字的爛冊子裡看到了些模糊的輪廓,都整理歸納了一遍,才略略能夠描述,可是還不完整。

它在大海的最深處,比馬裡亞納海溝還要深,那裡沒有陽光,本來應該很黑,什麼都看不到,伸手不見五指的,可是有一隻老蚌,腹中有一顆夜明珠。每當有誰尋找丟失的東西,或者迷了路的時候,它就會友好的張開蚌殼,讓夜明珠放出光亮來,這麼深的海夜就明亮如晝了。大家感激老蚌,時不時送東西給她吃。

老蚌很懶,幾年也捨不得挪動一下身子,國王為了能夠借她的一點光,乾脆把王宮搬到老蚌身邊,和她成了鄰居。

王宮是用海中的樹啊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