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為悅己者容?”
“對對,”老婆子笑道,“公主花這麼多心思打扮,還不是為了公子?公子可莫要辜負了她一片心意。”
“所以說……為什麼要打扮成那個樣子?”
“公子難道不知道?”老婆子道,“手要像綠芽一樣柔軟。面板要像塗了脂一樣滑,脖子要像天牛的幼蟲,髮髻像要蟬的腦袋,眉毛要像蛾的觸角一般,這才是我們黑鶩天的美女。”
她嘆一口氣:“公主先天不足,也就只能靠後天彌補了。”
劉桑疑惑地道:“這標準是哪來的?”
老婆子道:“黑鶩天上,原來也沒這標準,聽說這標準本是數百年前,從人族裡傳過來的,後來時間長了。也就成了公認的了。”
人族?人類怎麼會有這種亂七八糟的標準?劉桑越聽越是一頭霧水。
妖族的“美女”標準。居然是人族傳過來的?就算是人族裡的變態,也不會有這樣的標準吧?
老婆子舞著手絹,笑道:“公子你多讀點書就知道了。”沒有文化。
劉桑疑惑地回到自己屋子。
雖然目前偽裝成功,但這裡畢竟是險地。自不敢就這般矇頭睡去。於是先泡了杯茶。坐在窗邊,一邊飲茶,一邊考慮著有沒有犯錯的地方。只是這種東西,想要面面俱到,其實是不可能的,剛極易折,柔極易怯,小心謹慎一些,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避免犯下大錯,但要是顧慮過多,因為這世上原本就不可能有絕對完美的計劃,想得太多,“小心謹慎”變成了“瞻前顧後”甚至是“杞人憂天”,那隻會什麼事情也做不成。
從這一點來說,儒家的“中庸”之道,是有一定道理的,蠻撞過頭與謹慎過度皆不可取,一個容易敗事,另一個則最終一事無成,既然想要做事,危險本身是怎麼也不可能避免的事。
大致上將自己這幾日的舉止過濾了一下,應該是沒有什麼容易讓人生疑的地方。思緒遊走,忍不住又去思索妖族有關“美女”的標準問題,想著想著,忽的,腦中電光一閃,緊接著卻是一口茶噴了出來……
手要像綠芽一樣柔軟,面板要像塗了脂一樣滑,脖子要像天牛的幼蟲,髮髻像要蟬的腦袋,眉毛要像蛾的觸角一般……這不是、這不是……
敢情這“美女”標準還真是從人族傳過來的?
***
同一時間,琴鼓洞天——
“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領如蝤蠐,齒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一位狐族少女嘀咕,“你說人族那些寫詩的,到底有多無聊啊?想形容美女,來句‘姑娘你啊你好漂亮,駿馬啊你四條腿’不就可以了?非要說什麼手如柔荑,膚如凝脂,脖子要像天牛幼蟲,牙齒要像瓠蟲,還什麼螓首蛾首……哪家姑娘真要長成那個樣子,他還不直接嚇死?”
窗邊,又有一位藍衣的狐女,嬌笑道:“翠兒,你這話要是讓人族的那些讀書人聽了去,看他們不剝了你的皮,你這幾句可是《詩經》裡的,《詩經》不但是那些讀書人最推崇的東西,還是儒家的五經之一。有道是書中自有顏如玉,你念的這幾句,就是詩人眼中的‘顏如玉’。”
胡翠兒恨聲道:“我最討厭寫詩的。”
胡月甜甜笑道:“你以前還討厭畫畫的呢。”
胡翠兒道:“畫畫好啊,又高檔又風雅,人家說琴棋書畫,為什麼不說琴棋書畫詩?就是因為畫高檔,詩不高檔……”
胡月甜甜失笑道:“說到底,不就是你的桑公子也是畫畫的?”
兩個狐女一個躺在床上,一個倚在窗邊,床邊還坐著一個妖族的小姑娘,這小姑娘人頭草身,正是琴鼓洞天的“小菟絲”梅梅,她雖看著小,但因為是妖,其實也有一百多歲。她的妖身乃是菟絲子,草木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