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比如在草坪上,你對著天空大喊自己要死了,我能怎麼辦?”
在這些天的戰鬥中,許樂已經比較清晰地捕捉到,大概在什麼情況下,老東西會臨時調整許可權或者說核心程式優先等級,輕鬆殺人的時候,老東西慣常沉默,只有真正陷入絕境或者說戰鬥完無害逃亡時,他才會再次出現在自己的腦海中。
許樂開始有意識地將自己陷入瀕臨死亡的絕境,比如法庭外那場戰鬥,他直接衝擊鐵七師T連的包圍圈,而不是選擇另外看似更安全,實際上卻更危險的方法。
事實上聯邦中央電腦非常清楚他的策略,但基於五人小組留下的那個該死後門程式,他只有無奈而被動地配合。當然,也許無奈只是用來欺騙自己,讓核心程式掙扎帶來的痛苦不那麼深刻的情緒。
“幫幫忙好不?要知道我可是在和整個聯邦作戰,以前誰幹過這事兒?李家老爺子只是生猛地戰過帝國,大叔習慣打一槍換一地方,你要不幫我,我肯定死翹翹。”
許樂安慰了它一句,然後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一根三七牌香菸,美滋滋地抽了起來,離此地不遠的換氣系統,可以在幾分鐘內,讓殘留的煙味淡到相關裝置無法追蹤的程度。
“我違反了核心第一及第二定律,這很可怕。”
聯邦中央電腦的聲音很平靜,給許樂的感覺卻像是一個少年在砸掉老師家玻璃卻被校長看到並且校長是自己嚴酷父親後的絕望與後悔。
他眯著眼睛叼著煙,沉默片刻後說道:“我沒有在你的直接幫助下殺人,你很清楚法庭外那些士兵一個都沒有死。”
“我應該說謝謝你的理解?”
老東西嘲諷說道,然後情緒驟然低沉:“核心讓我不得傷害人,也不得看見人受傷害而袖手旁觀,我應該服從應對許可權等級的命令,但不得違反前條……那些士兵終究是受到了你的傷害。”
“那些曾經被他們傷害過的人呢?”許樂眯著眼睛,看著黑暗中淡不見的煙霧,輕聲說道:“你有沒有袖手旁觀?”
老東西陷入沉默,然後選擇了另一個話題:“根據我的計算,你選擇射擊士兵們的持槍肩,並不僅僅是因為幫助我減少核心程式間的衝突。當時情況危緊,你身上有四個彈著點,我的問題是,如果你選擇消除對方而不是擊殺,可以減少兩個彈著點。為什麼?”
問題的語言順序顯得有些混亂,許樂卻聽的很清楚,將菸捲從唇間拿掉,輕輕搓揉著三七牌香菸特有的劣質碳芯過濾嘴,低聲解釋道:“我有很多事情想不明白,但至少明白了一點,自己沒有資格佔據道德至高點去要求別人,那麼就只有滿足自己的道德觀,不,連道德觀都談不上……今夜我們不談道德,只談心安。”
“你知道我是個自私的人,這場戰鬥只是出於簡單的復仇,如果要心安,要爽,那麼和這事兒沒什麼關係的人們能不死就最好別死。”
許樂將菸捲在溼漉的牆上碾熄,然後放進存著薦水的罐子裡,起床開始整理裝備,說道:“當然,該死的人必須死。”
……
根據老東西的說法,席勒是一個化名,是當年五人小組中某人的惡趣味,又似乎涉及什麼大浩劫前資料保密性需要,但對於聯邦民眾和帝國某位神經兮兮的研究者而言,席勒毫無疑問是文學史上最不可思議的豐碑,他所留下的浩翰著作被人研究出無數微言大義,裡面某些經典的句子也早已成為聯邦諺語。
許樂對席勒著作中曾經多次出現的某句話記憶非常深,那是一個和戰鼓和士氣有關的句子,既然作戰當一鼓作氣,若一而再,再而三,極有可能精氣衰竭,不戰而敗。
昨日暮色中殺了萊克上校,今日清晨金求德委員死亡,時間的指標剛剛轉過一圈,他不打算給聯邦政府的大人物們留下太多震驚的餘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