疲憊。不到一個小時的逃亡,就已經讓他生出了心力交瘁的感覺,比過往一個月的逃亡更加痛苦無比。無論自己躲到哪裡,用不了多久,遍佈整個聯邦的電子監控網路,便會接受到自己頸後晶片的資料,將自己的位置反饋回聯邦調查局那些負責追擊的部隊。
這種逃亡,實在是沒有任何希望。
“你懂的東西真多。”施清海看著許樂,極為認真地說道:“讓我很吃驚。”
“如果你相信我開鎖的本事,搞定那輛小轎車的時間,本來還可以更快一些。”許樂說道:“說到底,我不瞭解你,你也不夠了解我……如果你真想活下去,就相信我的話。”
“我可沒有時間聽你那些鬼扯。”
施清海明顯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人能夠去除自己頸後的晶片,就算極為精密的手術可以做到這點,可是沒有了晶片,自己在聯邦裡怎麼生存?他笑了笑,對許樂說道:“雖然我們彼此都不是太瞭解彼此的秘密,但至少這時候是在共生死。”
他的眉頭忽然皺了起來,厭惡地說道:“可是小爺覺得這件事情很混賬,你為什麼要陪著我死?”
“我也覺得很奇怪,為什麼你明明已經逃走了,卻還要回臨海來見我。”許樂說道:“那是因為你知道有人在查我,所以想警告我……說來確實挺無聊的,難怪邰之源一直試圖阻止我回來。”
“就算我不回來,終究也是要被聯邦捉住。除非我有能力逃到大三角去。”施清海深深地吸了一口煙。空了的煙盒已經被他扔了,他看了許樂一眼,將剩下的半截煙遞了過去,“但你不同,你如果還躺在總醫院裡,這些事兒和你屁的關係都沒有。”
許樂接過半截香菸,美美地吸了一口,然後發現菸嘴上溼漉漉的,不禁又覺得有些噁心。
“我這輩子有無數的女人,同事,但真正關心我的,大概也就是我那位老師和你。”施清海的笑容有些黯淡,“老師已經死了,我本來還指望你能活下來,我死之後……至少墓前還有人替我打掃打掃,忌日的時候還有人去擺一束花。”
“我的朋友也非常少,所以一個都不能少。”許樂用兩根手指夾著已經很短的菸蒂,使勁兒吸了一口,險些嗆著,咳嗽著說道:“至於我為什麼來,你不信,邰之源不信……我看幫我逃出來的簡水兒也不信,我真的能幫你。”
許樂確實有能力幫助施清海逃脫憲章局的定位,這是他人生最大的秘密,就在手腕那根金屬手鐲之中。在朋友面臨絕境的時候,許樂當然不會吝於分享這個秘密,只是先前在小樓裡沒有機會替施清海換晶片,而後來一路都在緊張地逃亡,確實也沒有時間。
許樂給自己換過晶片,知道那種劇烈的,有如電流穿身的痛苦,實在令人難以忍受,極有可能會導致當事人的昏迷。事實上,那個雨夜,他就昏迷了好幾個小時,如果施清海此時昏迷,他的腿又是瘸的,實在是沒有信心能夠逃脫政府的逮捕行動。
所以他將手機卡換回了原來那一張,沉默而緊張地等待著。
“你真認識簡水兒?”施清海下意識裡看了一眼許樂頭頂上的鴨舌帽,這才注意到這頂鴨舌帽確實顯得過於小巧可愛了些,他不可置信地聳聳肩,“還是說,這是在我臨死前說的最冷的笑話?”
“那些東西以後再聊,我只想解釋一遍,為什麼我要回臨海,我為什麼要幫你。”
許樂將菸頭扔出窗外,鼻翼微微抽動,一臉平靜地說道:“從體育館針對邰之源的暗殺開始,到你上級的死,到你被追捕……一切都是張小萌惹出來的麻煩,不管她是有心還是無心,但這終究是她的責任。”
“張小萌是我的女人,她犯的錯誤,我想幫她解決。”許樂說道。
施清海偏著頭看著他,半晌後說道:“我今天才發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