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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那個傲氣美少年,還有他眼中盛滿的赤果果輕視,阿珂忍不住又開始咬牙切齒……當然,還有一絲她不肯承認的盪漾。那秀致的嘴角便很沒骨氣地漏下一顆清水。

不巧正滴到樹下一個阿姆的額頭,阿姆將它拂袖一擦,鼻尖嗅了嗅,凝眉嘆道:“我覺得不然,我們周府規矩再古板,也終究不及你們步府‘不許納妾’這一條。聽說你們過世的步老太爺,還有現今的步老爺都只娶了一房夫人,在如今這樣的世風下,實在是難得。”

“呃……”先前的婆子聞言,便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神色來。

眾人曉得終於繞進正題,隻眼巴巴地瞅著她看。

那婆子暗自生出得意,見關子賣得差不多了,方才壓低聲音道:“你們那是不曉得,先前咱老太爺還在京城當官時,步老爺原是納過一房妾室的。那女人原是京城當紅的旦角兒,比咱步夫人可不知要美豔多少,就是冷冷淡淡的不怎麼討人喜歡。聽說被老爺從戲院買回來時肚子裡已經懷上了,把咱們老太太氣得幾日都吃不下飯。老爺因著孝敬,就也極少過去看她。

直等到步夫人生了如今的大小姐,那妾亦快要生產時,老太太的態度方才緩和了些。怪只怪她自己不長進,末了竟也生出個不帶把的,月子裡又趁老爺外放做官,與一戲子淫歡,被人衣衫不整的堵在床上。老夫人本就不喜悅她,哪裡還肯輕饒?當即捻進黑旮房裡關起來。那淫婦也是倒黴,末了竟被一場大火堪堪燒死在裡頭,這一鬧老爺再沒了納妾的心思。”

“嘖嘖——”眾人想不到還有這一出,紛紛發出唏噓感嘆。

那婆子話匣子一開,哪裡還能收將得住,吞了口水又道:“你們怕是不曉得我們老太爺為何放著官位不做,巴巴的跑來咱山南州養老?這裡頭可還有一出不能說道的事兒呢。我這會兒同你們說了,你們轉身可須得給我立刻忘記。”

“那是自然的,自然的。”眾婆子紛紛點頭。

她便又做一副神兮兮的模樣道:“早先便有傳說,有冤死的女人怨氣未了,骨骼在火中炙烤不化,漸漸凝成一根玲瓏胭脂玉。那玉染了怨氣不化,若非是她至親血脈,但凡它伴著了誰,誰就不得好死。從前我還不信,後來經了步家那一場大火,倒是不得不信了……那妾室雖被人捉姦在床,又被架進黑房,一路倒不見她喊冤,只等到大火燒了一夜滅去,家奴卻在地上看到一條這麼長的細長白玉兒,玉身綴著紅豔豔的血芯子,鬼氣陰森森的,把那奴才嚇得當場便暈了過去……”

婆子說著,見眾人表情驚惶,便又伸出食指比了比長短,好形容得更貼切些:“大概這麼長、這麼細,那血芯子附在玉表面,妖氣鬼氣的,滲得慌。沒有人敢進去撿出來。老太太嘴上不說,暗裡卻悄悄命人去廟裡請師傅。只那半日的功夫,玉就連同妾室生下的女兒不見了。接下來,府裡頭時常夜裡鬧騰,老太太莫名其妙恍惚起來,半年不到就沒了;老太爺也大病了一場,步夫人除卻大小姐,這些年亦再生不出一子半女……等到步老家外放回來,老太爺便告老辭官回了山南州……”

“嘶——”眾人本以為是什麼香閨秘史,哪兒想卻是這般陰深可怖?不由將斑駁清寂的古寺四周打量,見落葉幽風、悉悉索索,漸漸不約而同攏在一處。

樹上阿珂卻聽得津津有味,因聽見形容那玲瓏胭脂玉兒,便將胸口掛著的一截白玉掏出來比對。短是比它短了半截兒,然而那顏色形狀倒是一模一樣,血芯子亦紅豔豔的奪目刺眼,怎的自己帶了六七年依然還活得生龍活虎?……這長舌的老嬤嬤,淨編故事嚇人。

一邊這樣想,一邊心口卻又莫名有些怦怦跳。

她是前任老方丈在外頭化緣時撿到的,從來不知自己的身世,也沒有去過問,只知道當時寺裡眾人都排斥她,唯獨老方丈堅持要將她收養;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