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片刻見他神色如常，乃壯著膽子說道，&ldo;你飲了許多，我卻一杯未飲。合巹酒只在今夜是合巹，過了今夜，喝再多的酒都不是了。&rdo;

他掀起眼皮輕淡地看了她一眼，目色窅深，&ldo;那好吧，你既願飲，我陪著你便是。&rdo;

溫初弦心下慄六，實不知自己的心思能否藏得住。鴆粉她已提前下入合巹酒中，鴆酒入口，只要沾舌一點，立即便會七竅流血倒地而亡。

兩人共同來到桌邊。

謝靈玄將兩個小巧的羽杯排開，拿酒壺依次斟了酒。

酒醇透光澤，甚至泛著絲絲梨子般甜美的香氣，令人沉醉，在燈燭下半點看不出異樣。

他骨節白淨的手將其中一杯送到她面前，溫文雅緻地說，&ldo;這一杯敬弦妹妹。&rdo;

溫初弦轉了轉眼珠，微微笑，纖纖玉手持起那杯酒。

椒房上緋紅的喜字借燭影倒映在酒水中，彷彿真的像蜜摻進了酒，平添暖融融的滋味。

可她怎生能忘得了，便是這隻骨節白淨的手那日將她死死攥住，任憑她如何苦苦哀求，哭嚎，服軟，他都無動於衷，那般涼薄殘忍地叫她親眼看著全哥兒是怎樣被馬蹄踐踏。

毀她事業，斷她姻緣，囚她自由，害她親人。

她對他的愛意早就消磨光了。她憎他入骨，寧肯跟他同歸於盡。

溫初弦舉起酒杯，手臂與他交纏在一起，把合巹酒送到了紅唇邊。

&ldo;這一杯我也敬玄哥哥。&rdo;

紅唇在銀具上留下一片淺淺的粉紅印子，她仰頭將合巹酒一飲而盡。

睜開眼，見謝靈玄亦把酒杯倒扣，飲得一滴不剩。

溫初弦彎了彎唇，留戀地望向窗外的一鉤清月，快意，又有種站在黃泉路上的釋然感。

酒過喉嚨，並沒有剌嗓子的感覺，相反酒中摻有淡淡的梨花香，如喝了滿杯的梨釀入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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