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靈玄不願她說這些不吉利的話,岔開話頭。
他講了樁叫她開懷的事‐‐前幾日她託他給謝子訣一口厚棺,他已辦到了,且還將謝子訣葬入了謝氏祖墳,讓逝者魂靈安息。
溫初弦又驚又暖,憐然說,&ldo;你怎麼肯……?他入了謝氏祖墳,你將來可去哪兒?&rdo;
他們兩個都叫謝靈玄,總不能有兩塊謝氏長公子的墓陵吧。
謝靈玄不在意,&ldo;死後之事皆是虛無縹緲的,況且我本不是謝家人,哪一日若真死了,娘子隨意找塊草蓆把我裹了就行。&rdo;
說著一笑,&ldo;……你之前給我立的衣冠冢,就很好。&rdo;
溫初弦從沒見過誰談論生死還這麼雲淡風輕的,他倒是很看得開。
謝子訣生前被冠上十惡不赦的罪名,又不能叫謝靈玄這個名字,無名無分,按理說是萬萬不能如此不清不白地入謝氏祖墳的。
但長公主一走,謝氏這支的實際掌權人已是謝靈玄,讓不讓謝子訣入祖墳,還不是他一句話的事。
不管怎麼說,她已盡了玄哥哥死後的哀榮,玄哥哥九泉之下可以瞑目了。
&ldo;你不准我胡說,你自己卻也不要胡說。&rdo;
溫初弦嗔怪了句,心下甜暖,香腮微暈,臉孕笑容,軟軟對謝靈玄說,&ldo;多謝夫君安排得如此妥當。&rdo;
她忽然發現,謝靈玄似乎也沒自己之前想的那麼壞,他很多時候願意遷就她,有事跟她商量,他就是一個普通男子罷了。
謝靈玄很溫順,&ldo;娘子不叫說,我以後便不說了。&rdo;
他本是個極和藹可親的人,一點架子沒有。溫初弦此時看他,兩情歡悅,愛意橫憐,禁不住拿團扇擋著輕啄了他臉頰一下。
‐‐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對他的動情,時時都想沾他的身子才好。這般無貞無恥的念頭,她一直深深隱藏在心裡,不敢與任何人甚至是他道出來。
謝靈玄坦然受了這一記香澤。
他嗓音柔啞,沾著欲-色,細語喁喁反問她,&ldo;娘子現在愛我麼?&rdo;
青眸乜睨,萬種情思,色魂授予。
溫初弦目光瑩然,軟塌塌伏在他身上起不來。
是愛的,她悄悄說。
是一種流淌在血液中的愛,每一滴血都在愛。
從前有多恨,現在就有多愛。
……
辭官的事千頭萬緒,一時半會兒還交代不完。
謝靈玄倒也不著急,慢慢悠悠辦著,一天理一個時辰的公務,餘下時候都陪伴溫初弦。在溫初弦看來,或許因為她臨終了,他才對她格外好的。
隔日謝靈玄從朝中回來,又咳了一陣。肺裡的毛病一旦落下病根,今生都很難痊可。溫初弦給他燉了梨汁,他喝下去後方暫時止住了咳。
他們還要去溫家走一趟,把歸隱的事告知岳丈岳母。
溫老爺一心把謝靈玄當成自己在朝中的依仗,聽說謝靈玄要放下一切辭官,很是不樂意。
何氏對此倒有幾分喜色,她自己的女婿謝靈玉老被謝靈玄壓一頭,如今謝靈玉做官了,謝靈玄卻做白丁,總算輪到自己女兒揚眉吐氣了。
溫老爺見勸不住謝靈玄,只得道,&ldo;賢婿和絃兒以後走到哪裡,都別忘了給家報個信兒。逢年過節的,也別忘了回家吃頓團圓飯。&rdo;
謝靈玄自是應承,&ldo;岳丈且放心。&rdo;
溫老爺支支吾吾地說,&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