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求……夫君,原諒,初弦。&rdo;
謝靈玄偏偏頭,神色這才朦朧了幾分。
他將她低垂的下巴抬起,眸如春水,濺出幾分風月之意來。他手臂綿纏在她白雪似的秀頸上,將她輕輕提了起來。
姑娘曼妙的身姿臣服在他腳下,謝靈玄本打算再裝一會兒的,可是算了吧,他裝不下去了。
她背著他跟人私奔,敗盡了謝家的臉面……他在來的路上,本想了一千個惡主意來懲罰她的,可眼高手低。
溫初弦順從地倒在他懷裡,像個沒有活氣的木偶。可饒是木偶,也仍那樣美麗,每一寸都恰好長在他心尖上,令他無法抑制地著迷。
他沒法告訴她這幾日他有多想她,他的手段如此卑劣,他有多想她,她就有多恨他。
一番握雨攜雲,朦朧恍惚。
芙蓉帳內,柔情繾綣,軟語溫存。
溫初弦迎合,櫻唇上卻全無氣血。
暗處的目光,是濃烈的仇恨。
可她卻沒有像剛才那樣硬剛了,她把眼下的旖旎當成一場報復,一邊迎合著他,一邊把藏在手中的小剪刀扎向他的心窩。
謝靈玄避了避,心窩便沒紮上,偏了數分。她弱骨纖腰,手上的力氣本不大,剪刀又小,便沒有深入到他肺葉的致命處。饒是如此,猩紅的血還是從他心口一側汩汩流出。
血的腥味,瀰漫在床帳的小空間內,平添幾分難以言說的意味。
&ldo;初弦。&rdo;
謝靈玄將她覆在懷中,密如雨點地吻她,似全然沒看見那傷口。
情到濃處,他說,&ldo;今生我欠你的就欠著吧,咱們就這麼互相恨下去吧,也挺好的。來世讓我淪落為畜,鳥銜環狗結草,加倍還你。&rdo;
這一輩子,他是沒法再放手了。
謝靈玄說罷,便敲了下她手腕,她手心的剪刀應聲落在地上。
……
翌日天朗氣清。
品芳樓的媽媽和少數幾個姑娘知道,長安城大名鼎鼎的謝氏夫婦竟落腳到她們這裡來了。
素聞這一對夫妻伉儷情深,今日竟也鬧了小變扭,謝夫人離家而走,謝公子苦追挽留,兩人俱是含情……這對夫妻,連吵架都能吵出一段佳話來。
不過心裡清楚歸清楚,誰也不敢亂說話。朝中右相,不是她們可以品頭論足的。
溫初弦第二日隨謝靈玄下樓來,頭上戴了個帷帽,據說是昨兒哭紅了眼睛,今日怕羞,不肯見人。
她的表情被遮住無從得知,但她的手臂一直挽著她夫君,螓首低垂,不肯離開她夫君一步。
官轎已為二人備好了。
長安城有名的佳兒佳婦來此,雖秘而不宣,但還是引起了一些當地百姓的注目。
好幾人躲躲閃閃地在暗處,想一瞥那位溫氏美嬌孃的風姿。
謝靈玄正要扶溫初弦上轎,驀然瞥見不遠處有位擺攤的算命先生,專算姻緣。
瞽者摸骨測字,要了兩人的生辰八字,喃喃自語一番,&ldo;難得二位有這麼般配的夫妻相,可情路卻十分坎坷,甚至遭厄運,將來一方必被另一方所克,無有善終……&rdo;
瞽者目盲,不知這二位是長安城的第一夫婦,生辰八字怎會不合,只一味胡謅些噁心人的話,好騙人畏懼,多花些銀錢來消災。
帷帽下的溫初弦聞此顫了顫,似頗為動容。
謝靈玄皺眉,興致敗壞,甩下銅錢便離去。
街頭騙術,大多不可信。